悟空新纪：弑神 第39章 孽缘宫中添新醋 王妃稚子引波澜

魔气氤氲的殿阁内，时光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聚灵魔猴（乌鸡国国王）斜倚在铺着玄色鳞皮的长榻上，怀中揽着的，是看似慵懒、实则心神依旧被无形禁锢的孙悟空。周遭的夜明珠散发着恒定而冰冷的光辉，映得孙悟空一身金甲也少了几分暖意，多了几分森然。

聚灵魔猴近日心情极佳。他能感觉到，孙悟空对取经路的排斥日益加深，对过去的痛苦回忆也越发淡漠，甚至对他这个“死敌”的依赖，也如同藤蔓缠绕古树般，越来越紧密。虽然花果山那根刺依旧存在，但他有信心，迟早能将其连根拔除，或者……彻底碾碎。

这一日，他自一场短暂的、并非凡俗所需的休憩中醒来。魔识归体的瞬间，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殿阁之外，多了一丝与他自身怨念魔气截然不同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灵气息。那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龙脉眷顾，以及一种血脉相连的微弱感应。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扰的不悦。

几乎在他醒转的同时，殿门外传来内侍小心翼翼、带着惶恐的通禀声：“陛……陛下……王妃娘娘携王子殿下……在殿外求见，说是……说是听闻陛下身体康复，特来请安。”

“王妃？王子？”原本在聚灵魔猴怀中假寐，实则神识游离的孙悟空，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火眼金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震惊和……一种极其古怪的、类似于“匪夷所思”的情绪。

他猛地坐直身体，扭过头，瞪着刚刚睁开眼的聚灵魔猴，手指有些颤抖地指向殿外，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你你……你还有王妃？！还有孩子？！！”

他那表情，活像是听到了玉帝和王母一起偷吃了他的蟠桃一样惊骇。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冲破喉咙喊出来：这乌鸡国国王不是聚灵魔猴那孽障变的吗？！他不是跟俺老孙一样，是天生地养（虽然他是怨念聚合）的异类吗？！猴子和人……能……能生出人来了？！这他娘的是什么天道规则？！

聚灵魔猴被他这过于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看到他眼中那毫不作伪的震惊和几乎要溢出来的荒谬感，不由得失笑。他伸手，想要将孙悟空重新揽回怀里，却被孙悟空下意识地躲开了，一双金睛依旧死死瞪着他，等着一个解释。

“想什么呢，我的空空。”聚灵魔猴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嘲弄，他坐起身，理了理自己暗金色的龙袍，“那是我‘死’之前，还是乌鸡国凡人之躯时，留下的王妃和子嗣。不过是维持这身份表象所需的一点凡俗羁绊罢了，不值一提。”

他刻意强调了“死之前”和“凡人之躯”，试图将这段关系轻描淡写地揭过。

但孙悟空显然没被他带偏重点。他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浓的、混杂着不解、不服气甚至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溜溜的委屈。

他指着聚灵魔猴，又指了指自己，声音带着控诉：“不是……凭啥呀？！”

“啊？”聚灵魔猴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有些懵。

“凭啥你这个猴！”孙悟空几乎是跳了起来，站在榻上，居高临下地指着聚灵魔猴的鼻子，毛脸涨得有些红，“你也是个猴！你本质上跟俺老孙一样，都不是人！凭啥你就能有个王妃！还有个孩子！俺老孙当年在花果山，那么多母猴子围着转，俺老孙都……都……”

他都了半天，也没都出个所以然来。当年在花果山，他身为美猴王，自然是万猴敬仰，也有不少母猴示好，但他那时一心追求长生不老，逍遥快活，对男女之情、繁衍后代之事，根本毫无概念，也从未放在心上。后来学艺、闹天宫、被压五行山、保唐僧取经，更是与这些俗缘绝缘。

可现在，突然看到这个跟他一样是“异类”、甚至本质是怨念聚合体的聚灵魔猴，居然顶着个凡人的壳子，拥有着他从未想过、甚至有些鄙夷、但此刻却莫名觉得……有点“齐全”的凡俗家庭关系，他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一种“大家都是猴，凭什么你过得比俺老孙像样”的诡异攀比心和失落感，油然而生。

聚灵魔猴看着他这气急败坏、又委屈又不忿的模样，先是愕然，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厉害，几乎要笑出眼泪。他没想到，这根深蒂固的花果山之刺没引发波澜，这微不足道的凡俗家眷，反倒让这猴子炸了毛。

“我的傻空空啊……”聚灵魔猴好不容易止住笑，伸手拉住孙悟空的手腕，将他重新拽着坐下，眼中满是戏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我是猴没错，但我好歹……一直是以‘人形’存在的啊。这乌鸡国国王的身份，总得有个王后，有个子嗣继承香火，这才像样，不是吗？”

他凑近孙悟空，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低语道：“你若喜欢，等你我回了花果山，重整旗鼓，你想要多少‘王妃’，想要多少‘猴王子’，还不是随你心意？何必在意这区区凡俗之物？”

他这话语充满了蛊惑，试图将孙悟空的注意力引向未来他承诺的、扭曲的“荣光”。

但孙悟空此刻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他甩开聚灵魔猴的手，抱着胳膊，气哼哼地扭过头去，嘴里还在嘟囔：“人形了不起啊……俺老孙也能变人形……但……但那能一样吗……凭啥你就先有了……还有个崽……”

那语气，酸得几乎能酿醋。

聚灵魔猴看着他这难得的孩子气模样，心中那份掌控一切的快意更盛。他甚至觉得，这突如其来的“王妃”和“王子”，或许并非坏事，反而能更清晰地让孙悟空认识到，他与过去那个孤身一人的美猴王已然不同，他需要依附自己，才能获得“完整”。

“好了，莫要闹脾气了。”聚灵魔猴柔声安抚，但眼神却示意内侍让外面的人进来，“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打发走了便是。你若不喜欢，我让她们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可好？”

殿门缓缓开启，一道端庄雍容、身着华美宫装的身影，牵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眉眼间与“乌鸡国国王”有几分相似，却面色略显苍白、眼神怯生生的男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那王妃低眉顺目，不敢抬头直视，只是拉着孩子恭敬地行礼：“臣妾（儿臣）参见陛下。”

那孩童也奶声奶气地跟着说：“参……参见父王。”

孙悟空的目光，瞬间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钉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殿内甜腻的异香，似乎在这一刻，都淡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