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读完,满府死寂。
言书研不知是自己已经听不进去声音了还是真的世界就是如此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依旧跪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不愿接受现实。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天塌了。
最终,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接过了那个圣旨,指尖触到那冰凉丝滑的绢帛时,才猛然惊醒——
言书义站在一旁,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她猛地转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质问与愤怒:“爹,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问一下妹妹吗?为何宫中会直接下旨?”
言怀安神色疑惑,他也是刚刚得知此事,可目前大局已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书义,莫再纠结此事。宫中旨意,不可违抗。”
“书研,这……”
郑君宜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上前握着她的手,冰凉凉的。
言书研手中紧紧攥着圣旨,喃喃道:“我……”
她喘不上气了。
言书义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心中充满担忧与愧疚,这件事好像是自己造成的。
言怀安叹息一声:“书研,这是圣旨,元知序位高权重,你若嫁过去,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未必不是一桩好婚事。”
言书研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她认命地闭上眼。
圣旨不可违抗啊。
她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婚事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决定,没有什么比这更盲婚哑嫁的了。出去买菜尚且都会问一下价钱,她和这位元知序都未曾见过面,莫名其妙就要过一辈子,这古代,真是好不讲道理。
“爹,姐姐,我先回去休息了。”言书研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房间,在日记上洋洋洒洒地发泄一通后,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一种熟悉的、灰色的、无望的心情再次裹紧了心脏,几乎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状态,仿佛活在梦里,身边的人和事都很不真实,不愿相信,不愿接受。
言书研猛地想起了什么,还没告诉段初音呢!只有四日了,时间非常紧急。言书研立马差人往安平送信,将这件荒唐的事告知段初音。
安平与京城之间有两日左右的路程,不知道段初音来不来得及参加自己的婚礼,如果她赶不过来,这本就寒心的婚礼只会更加雪上加霜。
言书义站在言书研的房门外,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房门。
“是姐姐吗?进来吧。”言书研毫无生气地回答道,满满的疲惫。
言书义在她身旁坐下,心中苦涩,轻声道:“书研,你……还好吗?”
言书研沉默片刻,违心地答道:“姐姐,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有些不真实。”
言书义想要将她和父亲在书房中发生的谈话告诉妹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问过父亲,父亲说他并没有请旨,也还没来得及问一下言书研的意愿,他本人完全不知道宫中突然定了言书研。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各有各的心事。
最终,言书研率先打破了平静。
“姐姐,你跟我说说这位宗正大人吧,这京城的人我都不认识,多知道点他的事,对我总归是有利的。”
思绪被打断后,言书义决定不说了,有些事情没必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不如安抚妹妹的情绪。在她得知言家与元家要联姻时,就立即派人搜刮了元知序的情况,现在正好能用上。
“元知序是当朝三宗之一,算是文官之首吧。他平日负责百官考核,选拔人才。地位呢,与宗尉,宗察齐平。他由养母带大,早些年养母也去世了,现在宗正府就他一个人。”
言书义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他方面我也只是听说,据说他虽位高权重,但没有那些趾高气扬的臭毛病。为人正直,待人宽厚有礼,政事上也是大有作为。秦朗便是他经手选拔的,品性这一点,应该可以放心。至于相貌……”
言书义笑道:“我偶尔见过几次,客观来说,确实是谦谦君子,俊雅无双,无人能出其右。人气在京城女子中更是一骑绝尘,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你嫁过去后,未必会过得不好。”
言书研苦笑一声,道:“希望如姐姐所言,外貌品性若好,我也不那么惧怕了。”
“你若受了委屈,姐姐一定会为你出头。”言书义几乎要发誓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言书义突然严肃起来,差点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言书研不解地看着她,心中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他……他心中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好像还挺执着的。”
言书义小心观察言书研的神色,为难道:“听说前段时日,他喜欢的女子成亲了,他追去了人家的婚礼上……”
“啊?”
“这确实……和他传说中的品行有点……相悖。”言书义怕她担忧,赶紧补充,“别担心,他与那名女子有缘无分,已经不可能了,感情都会随时间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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