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大婚当日,天还未亮,言府上下便已忙碌起来。
红绸高挂,灯笼成排,整个府邸被装点得喜气洋洋。
言书研一早便被侍女们簇拥着梳妆打扮,言书义看着自己的妹妹,明明大喜的日子,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姐姐,我朋友……”
言书研没等到段初音,既害怕她没收到信,又害怕她在路上遇到了危险,一颗心始终提着。
“放心,我安排了人在言府门口守着,若是你朋友寻到了言府,会有人带她过去找你。”言书义替她戴上凤冠,珠帘垂落,遮住了面容。
“新郎官到了!”外面传来喜婆洪亮的声音。
言书研又帮言书研盖好盖头,搀扶着她往外走去。
越靠近正厅,言书研心中越紧张,真是神奇的经历,居然在古代结婚了。
言书义一路护在妹妹身侧,目光越过人群,终于看清了那位近几日从未露面的新郎官。
元知序正步履从容地踏入府中,那身代表着喜气的衣袍穿在他身上,衬得身姿愈发优雅从容,却没让他眼底染上半分喜悦。
言怀安和郑君怡早已在正厅门口等候,见他进来,只微微点头示意,大家内心中都有着心照不宣的沉静。
元知序上前,依着礼数恭敬行礼,动作标准但疏离,更别提淡然得近乎冷漠的表情,看不出对婚事的不满,当然,更看不出喜悦。整个过程除了眨眼,他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见到他这个样子,言书义欲言又止,看了看妹妹,心中担忧。
言书研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盖头遮住了视线,她只能微微低头看脚下的路。
她隐隐听到言怀安在安慰郑君宜别哭,成亲走出家门,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催泪,言书研在这种氛围中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眶打转,鼻头发热,她努力地眨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
元知序走到她面前,停顿片刻,才微微躬身,缓缓伸出手。那双手从喜袖中露出,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又不乏力量感。
言书研犹豫了瞬,将手轻轻放在了他掌心,他的手触感极好,却冰冰凉凉的,握住她时力道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控制。
言书研的手也很凉,两双手都带着凉意,交握在一起,没有任何感觉,更没有新婚的悸动,只剩漠然,一丝暖意都无法传递。
最后,元知序与言书研并肩踏出言府大门。
他走在左侧,步伐比平日慢了半拍,像是在配合身旁人因盖头而视线受阻的步调。
待言书研被侍女扶着进轿后,元知序转身看向随行的言书义,颔首示意,从头到尾,他眼中没有半分新郎官该有的热络。
轿帘落下后,他踏上自己的坐骑,目光落在一旁的顾长风和陆子谦上,两人脸上都纷纷一副松了口大气的样子,有种朋友没发疯,规规矩矩做完了事情的欣慰。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议论着这对新人。
虽然人多嘴杂,但有不少言论都清晰地顺着风飘进了大家的耳中,除去“元大人与言家小姐真是天造地设”、“这婚事定是天作之合”等等诸如此类悦耳的话之外,当然也不乏有刺耳的,不动听的,更能引人关注的话:
“不过我听说这元大人有喜欢的人啊,现在是移情别恋了?”
“我看这言家二小姐配不上大人呢,言大小姐倒是不错。”
“就是,怎么配了个言二小姐,她从小就一身事情,不会瘟到元大人吗?”
“元大人这么痴情的人,可惜爱的是别人,这新娘怕是要独守空房喽。”
“不会一年都不到就闹和离吧。”
“哪知道呢,圣上赐婚,装都得装得和睦吧哈哈哈哈哈。”
“说什么呢,言二小姐怎么就被你们说成这样了,她又没杀人放火……”
这些四面八方的窥探,轻轻刺着元知序的神经。
言书研坐在轿中,一句都没听到,因为她现在心中只担心段初音,默默祈祷她能平安到达。
迎亲队伍一路喧闹着抵达宗正府,元知序扶她下轿,两人并肩走入正厅,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一切礼仪井然有序。
元知序始终神色平静,按部就班地完成的仪式,仿佛这场婚礼与他无关;言书研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也只能随着指引一步步完成仪式。
最后,金银元宝搀扶着言书研往洞房方向走去,元知序则留在厅中招待宾客。
言书研端坐在房内,内心盘算着晚上怎么应付元知序。却听见房门打开,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靠近,紧接着身旁响起金银元宝惊讶的声音:
“大小姐。”
“段姑娘。”
听到这声“段姑娘”,言书研再无法平静,迅猛地掀开盖头,眼前正是许久不见的段初音。
“初音,你……什么时候到的。”言书研的眼睛因为欣喜和明亮。
“你们两个先好好聊,我在院子里帮你们看着。”说罢,言书义带着金银元宝退出了屋子,只留下言书研和段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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