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苑内药香浮动,晚清清的休养时光,在呈薄雍与墨染郗心照不宣的交替守护下流逝。苍白的小脸终于被血色浸润,那双曾因神魂冲击而涣散的眸子,重新凝聚起活泼灵动的光,只是深处沉淀了些许劫后余生的沉静。她不愿再做一个只能被护在羽翼下、遇险便束手无策的占卜师,变强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这份渴望,首先撞上了呈薄雍冰封万物的严苛。
药王谷后山,一处僻静的寒潭边。此处灵气精纯,更契合呈薄雍的冰系本源。他负手而立,雪色长发与素白锦袍在微风中纹丝不动,周身散发的寒意让潭水表面凝结了一层薄冰。晚清清站在他面前,努力挺直腰背,试图忽略那几乎要冻僵骨髓的威压。
“凝神,静气。”呈薄雍的声音比潭底的玄冰更冷,“引动你丹田那缕微末灵力,观想其如丝如缕,汇入心脉,再沿手太阴肺经上行,过少商穴。”
晚清清依言闭目,努力调动那丝微弱的力量。她天赋本不在强横法术,过程生涩艰难。灵力行至中途,忽如脱缰野马,猛地一窜!她闷哼一声,左臂经脉传来针扎似的剧痛,指尖泄出几缕杂乱的白气,将脚边一丛野草瞬间冻成冰渣。
预期的斥责没有落下。一只冰冷修长的手蓦地覆上她左臂曲池穴,精纯浩瀚的寒冰灵力如潮水般涌入,瞬间抚平了那处紊乱的灼痛。晚清清惊愕抬眼,撞入呈薄雍冰封的丹凤眼中。那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涌动,是担忧?是后怕?
“引而不发,控而不散。”他的声音依旧冷硬,掌心却未离开,源源不断的灵力带着冰雪的凛冽与奇异的温润,引导着她自身那丝微末力量重新归入正途,“灵力非蛮力,需如臂使指。再试!”
晚清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悸,再次尝试。这一次,有那股强大的外力作为最坚实的后盾与最精准的标尺,她小心引导着自己的灵力,沿着那冰寒灵力开拓出的路径,缓慢而坚定地运行。当那缕微弱却凝练的力量终于艰难抵达指尖少商穴时,她指尖一点白光骤然亮起,虽微弱如萤火,却稳定不散,将前方一小片空气冻出细密的冰晶。
“成了!”她惊喜低呼,苍白的小脸因激动泛起红晕,下意识地看向呈薄雍,眼中是纯粹的依赖与求肯肯定的光芒。
那光芒像投入冰湖的石子。呈薄雍冰封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他撤回了手,周身寒意似乎也悄然收敛了一瞬。“尚可。”薄唇吐出两个字,算是认可。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晚清清因激动而微微翕动的、颜色恢复了些许樱粉的唇瓣上时,冰层下的熔岩骤然冲破禁锢!
没有任何征兆,他猛地俯身,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和一丝惩罚般的力道,狠狠攫取了那抹令他心旌摇曳的樱色!这个吻冰冷而炽热,裹挟着万载玄冰的气息,瞬间夺走了晚清清的呼吸。他的舌尖强势地叩开她的齿关,带着一种要将她所有气息都吞噬殆尽的急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此刻的鲜活,才能驱散那“差一点就永远失去”的惊怖。冰冷的灵力随着唇舌的交缠再次渡入,却不再是引导,而是带着某种烙印般的占有意味。
“唔…师…师父…”晚清清被吻得浑身发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混合着教导与掠夺的亲密。直到肺腑的空气快要耗尽,呈薄雍才猛地松开她,看着那双因缺氧和羞窘而水光潋滟的眸子,冰封的眼底闪过一丝餍足,随即又迅速被更深的幽暗覆盖。他转过身,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和一句命令:“继续,凝练十次,不得懈怠。”
晚清清捂着发烫的唇瓣,心跳如擂鼓,只能红着脸,再次凝聚心神,指尖那点微弱却稳定的白光,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
* * *
与呈薄雍冰火交织的严酷截然不同,墨染郗的教导如同药王谷常年不散的春风。
地点换在了墨染郗的药圃深处。这里生机盎然,奇花异草散发着馥郁而宁神的香气。墨染郗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月白短衫,墨绿长发松松束在脑后,更显温润。他掌心托着一株叶片蔫黄、灵光黯淡的“星露草”。
“疗愈之道,首重感知与引导。”墨染郗的声音温和如暖玉,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天地万物皆有灵,伤病亦是灵体失衡。无需强求磅礴灵力,重在契合与滋养。”
他示意晚清清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星露草蔫黄的叶片上。“闭目,放松心神,试着去‘听’它。它的痛苦,它的渴求,它体内生机流转的滞涩之处。”
晚清清依言照做,起初只觉指尖一片冰凉枯萎的死寂。她耐着性子,努力摒弃杂念,将意识沉入指尖那一点微弱的触感。渐渐地,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干渴与灼痛感的“呼唤”,如同风中游丝般传入她的感知。
“我…感觉到了!它很渴,根茎那里…像被火燎过,堵住了!”晚清清惊喜地睁开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