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点
我侧卧在床上,与枕边的魔王四目相对。它歪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的微光,满是懵懂的关切。
我伸手将它捞进怀里,把发烫的脸颊埋进它温热的绒毛间,声音被柔软的毛发滤得发闷:魔王,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它胸前的软毛,仿佛在编织一个无解的谜题。
我明明知道的...喉间泛起细微的哽咽,知道他心里永远留着她的位置——哪怕从未真正拥有过,也要用余生去守护的执念。
手臂不自觉地收紧,魔王的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腕。它湿润的鼻尖蹭了蹭我的下巴,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如果...我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如果我能来得再早一些,在那些故事开始之前就遇见他...
我把整张脸又深深埋进魔王柔软的毛发里,仿佛要躲进这方小小的温暖世界。声音闷闷地发颤:魔王,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到底能不能找到救他的方法?
泪水无声地涌出,在它蓬松的皮毛上晕开深色的水痕。我不要他就这样离开...要是今年过不去,我们相伴的时光就只剩这么短了...就算过去了但他的岁数.....
魔王发出细碎的呜咽,湿润的鼻尖轻触我的耳畔,毛茸茸的爪子温柔地环住我的脖颈。在这令人心安的包裹中,疲惫如潮水般漫上来,我搂着它沉入浅眠,未尽的牵挂化作枕边一声叹息,消融在流淌的午后时光里。
陈皮独自坐在房前的石阶上,午后的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微微蹙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玉扳指,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屋内隐约的啜泣声。
想到方才那人儿气鼓鼓离开的模样,他不由得摇头失笑,眼底却泛起一丝丝疼惜:
这么还把自己气哭了……
之前离开的陈诺出现在廊柱旁,他快步趋近,声音压得又低又稳:家主,一切已安排妥当。今日16时准点出发。
陈皮的目光仍凝在紧闭的房门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扳指:备些她爱吃的点心。
陈诺顺着家主的视线望向那扇门,了然地垂首:属下明白。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醒来时,魔王正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蹭我的脸颊。梳洗妥当推开房门,却见陈皮负手立在院中那棵蓝桉树下,似乎已等候多时。
醒了?他转身,今日换了件靛青色长衫,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带你去个地方。
我尚未从午间的低落情绪中完全抽离,只默默跟在他身后。车子早已候在门外,陈诺恭敬地递上一个食盒:家主,按您吩咐备的。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陈皮打开食盒,各式精致的江南点心映入眼帘,荷花酥形似初绽,定胜糕透着豆沙的甜香,还有一碟我最近才随口提过的桂花糖藕。
先垫垫。他将食盒推到我面前,自己则拿起文件翻阅着。
当我们三人出现在机场门口时,航站楼的广播声在耳边回荡时,我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终于忍不住拉住陈皮的袖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陈诺适时递来两份机票,陈皮接过其中一张轻轻放在我掌心。烫金的票面上,二字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带你去梨园。他俯身与我平视,镜片后的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你不是最喜欢《白蛇传》,而且谢老板亲自登台。
我捏着机票怔在原地:怎么这么突然?
耳畔传来他低沉的轻笑,带着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尖。他伸手替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指尖不经意擦过脸颊:
当然是某个小气鬼,从早上开始就撅着嘴。镜片后的目光柔软得像春水,再不好好哄哄,怕是连晚饭都要背对着我吃了。
我攥着机票的指尖微微发烫,嘴上却还不饶人:谁让你............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眼睛倏地亮起来,等等!你刚说谢老板?是谢雨晨?
他含笑点头:现在肯正眼看我了?
航站楼的广播正在播报航班信息,我踮脚凑近他耳边:要是不是他,我回来还要继续生气的。
玻璃幕墙映出我们并肩的身影,他替我整理衣领时,无名指上的戒痕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我们一行上了飞机,玻璃幕墙外,一架飞机正掠过云端。我望着机票上蜿蜒的印花,忽然觉得那纹路像极了西湖的涟漪。
机舱内灯光渐暗,我刚系好安全带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袋随着飞机滑行的节奏一点一点,眼皮沉沉地往下坠。
朦胧间感觉到有只温暖的手轻轻托住我摇晃的额头,随即整个人被带着往右侧倾斜。我的太阳穴触到挺括的面料,淡淡的雪松香萦绕鼻尖。
“睡吧。”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调整了下坐姿让我靠得更舒服。遮光板被轻轻拉下,昏暗的光线里,他翻动文件的声音都放得极轻。
我迷迷糊糊蹭了蹭他的肩窝,听见胸腔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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