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自从那声石破天惊的“嫂子”之后,谢雨晨,我态度陡然热络了起来,那是一种带着点莫名宠溺的热情。现在都让我叫他“小花”,说显得亲切。
我在心里疯狂吐槽:“看来我磕的CP之一,感情输出很稳定。呵呵呵......黑花,黑花锁死!钥匙我吞了!,”
“走吧,小鱼,”谢雨晨极其自然地牵起我的手,眉眼弯弯,“带你去尝尝这四九城里头一份的夜宵,保管你吃了连家门朝哪儿开都忘了。”
“好呀好呀!去吃好吃的咯!”我欢喜得几乎要蹦起来,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完全没留意到身后那道几乎能凝成实质的、带着寒气的目光。
陈皮默不作声地跟在我们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那眼神,死死盯在我和谢雨晨交握的手上,薄唇紧抿,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简直比这深秋的夜风还要凉上几分。
偏偏谢雨晨还嫌不够似的,回头冲他嫣然一笑,语气轻松惬意:“陈老板,脚步快些,晚了那家的招牌鳝糊面可就要卖光了。”
陈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脚步却依旧不紧不慢,那架势,不像是一同去宵夜,倒像是押送犯人赴刑场。
我们一起坐上谢雨晨的商务车,车厢内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我挨着小花坐在宽敞柔软的后座,陈皮则独自占据了副驾驶的位置,背影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我按捺不住好奇,凑近小花,压低声音问道:“小花,我听说你们唱戏的,不是都要严格保持身段,忌油忌辣吗?这么晚吃宵夜……真的可以吗?” 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担忧,仿佛生怕带坏了他这位名角。
谢雨晨闻言,侧过头来看我。车厢昏暗的光线下,他眼底仿佛落入了细碎的星光。他学着我的样子,也微微凑近,用气声配合地回应,像是在分享一个了不起的秘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何况……” 他眼波流转,故意瞥了一眼前座那个冷硬的背影,唇角弯起狡黠的弧度,“偶尔破戒,方能品出人间至味。再说了——”
他故意拉长语调,坐直了身子,声音恢复了正常,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炫耀:
“你小花哥哥我,可是天生吃不胖的体质,气死某些只能干看着的人。”
“哇!真的吗?太羡慕了!”我由衷地赞叹,完全没意识到这话无异于在某种无形的火焰上又浇了一瓢油。
车子稳稳停在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巷口。我们刚下车,那馄饨摊的老板娘就眼睛一亮,冲着谢雨晨熟稔地招呼:“谢老板来啦!哟,今天还带了朋友?快里边坐!”
她一边利落地擦着桌子,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溜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谢雨晨和我之间那种莫名的熟稔上,了然地笑道:“这位漂亮妹妹是头回见,谢老板可得好好招待。”
谢雨晨笑着应了,非常自然地引我到一张小方桌旁坐下。他刚要在我对面落座,一个身影却更快一步,陈皮不动声色地拉开我身边的条凳,稳稳坐了下去,恰好隔在了我和正准备坐下的谢雨晨之间。
谢雨晨伸向条凳的手顿在半空,眉梢微挑,看向面无表情的陈皮。陈皮则坦然回望,仿佛只是随意选了个位置,还顺手将桌上我面前的筷子筒挪正了一厘米。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呃……这边坐也挺好,宽敞!”我赶紧打圆场,指了指桌子对面。
谢雨晨从善如流,在我对面坐下,只是看着陈皮那严防死守的架势,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接过老板娘递来的菜单,看也没看就直接推到我面前:“小鱼看看想吃什么,这家的鲜虾小馄饨和蟹黄汤包都是招牌。”
我正低头研究菜单,就听见谢雨晨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陈老板呢?想来点什么?哦,对了,您大概不饿,年纪大的人都不吃宵夜的,那您就只能看着我们吃了,实在不好意思呀。”
“三两鲜肉馄饨,一碗鸡丝豆汁。”陈皮眼皮都没抬,直接对老板娘报出需求,语气平稳地截断了谢雨晨的话头。
老板娘记下,又热情地看向我。我赶紧点了个豪华版鲜虾蟹籽大馄饨,然后兴奋地搓手手等待。
等待的间隙,谢雨晨变戏法似的从随身带着的精致小瓷罐里倒出一点什么,用热水冲了,推到我面前:“先喝点这个,桂花蜂蜜水,暖暖胃,对嗓子也好。”
那杯子还没到我面前,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半途截住。
陈皮神色自若地将那杯香气四溢的蜂蜜水拿到自己面前,放在一旁,然后将他刚才示意老板娘特意准备的一杯温白开推到我面前,言简意赅:
“晚上喝甜的,积食。”
我看着面前这杯朴实无华的白开水,又眼巴巴地望了望那杯被“扣押”的桂花蜂蜜水,敢怒不敢言。
谢雨晨见状,也不恼,反而轻笑出声,摇着头叹道:“管得真宽呐……” 那语气,也不知是感慨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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