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的回响:沈国栋的朴实讲述与街坊们的温暖登场
研讨会的空气,在沈国梁从容回应了有关合作细节的提问后,似乎又恢复了原有的节奏。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水面之下,有暗流暂时平复,却未完全消散。
主持人适时推进流程,声音明朗:“感谢沈主任的分享。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实践者——来自胡同居民合作社的青年突击队成员沈国栋同志,请他为我们讲述居民亲身参与家园建设的体会。”
聚光灯应声移动,落在了发言席边缘那个身影上。
沈国栋今天穿了件略显宽大的白衬衫,外面套着沈国梁的旧西装外套,袖子长了一小截。他握着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站起身时,椅子轻微地响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或许还有刚才交锋后残留的一丝探究。他的心跳猛地加快,手心瞬间就湿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发言台,脚步有些发沉。站定后,他手忙脚乱地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纸张不小心蹭到了桌沿,发出窸窣的声音。台下传来几声善意的、轻微的笑声。这笑声让他脸上一热,更加紧张了。
他低下头,紧紧盯着手里的稿纸。那些他昨晚反复背诵,甚至在梦里都念叨过的句子——“我们青年突击队在党组织的引领下……”、“通过参与式监督,我们构建了……”、“这一过程提升了居民的归属感和……”——此刻像一群受惊的鸟儿,在眼前扑棱棱乱飞,怎么也抓不住核心。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话筒沉默着,只有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隐约可闻。台下开始出现细微的议论声。
沈国梁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核桃。沈秀娟急得身体微微前倾。小苏握紧了笔,屏住呼吸。
沈墨依然安静地坐着,目光平静地落在小儿子身上,没有催促,只有等待。
就在主持人准备开口提醒时,沈国栋忽然做了一个让大家都有些意外的动作。他猛地抬起头,不再看稿纸,而是深吸一口气,双手有些用力地按在发言台边缘,仿佛要从那木质台面上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
他开口了,声音起初有些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透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会场:
“我……我叫沈国栋。是胡同里长大的,现在在合作社的青年突击队。”
他顿了顿,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目光有些游离地看着前方,仿佛看到了工地的景象:
“以前……我没怎么干过这些盖房子的活。合作社刚开始那会儿,让我去工地帮忙,我就是去搭把手,递个工具,搬点材料。工地上老师傅多,他们经验丰富,我就在旁边看,跟着学。”
他的语速很慢,但渐渐顺畅起来,不再是背诵,而是在回忆和讲述:
“看着咱们胡同的老房子一天天变样,心里头……感觉挺不一样的。特别是看到街坊邻居们,经常跑到工地来看。李婶会惦记着新厨房的窗户够不够大,亮不亮堂;周老爷子会关心墙角抹得圆不圆,怕小孩磕碰;还有像赵明那样的年轻人,会拿着图纸跟施工的师傅们认真核对细节。”
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感慨和理解的神情:
“一开始我不太明白,觉得盖房子是专业的事,大家为啥操这么多心?后来慢慢懂了——因为这不是别人盖的房子,这是咱们自己要住进去的家。家里什么样,住着舒不舒服,方不方便,自己最清楚。我们突击队有时候就起个桥梁作用,把大家的想法、大家的关心,告诉施工的师傅们,一起想办法把房子盖得更好。”
他讲到了“一户一验”:
“每家的墙砌好了,地面找平了,我们居民代表会和监理、施工方一起,拿着工具去检查。有一回,检查的时候发现一点小偏差,其实不大,也不影响安全。但负责那家的阿姨说,她看着觉得别扭。大家就一起商量,最后还是想办法调整到了她满意的样子。”
沈国栋的声音渐渐有了力量,虽然依旧朴实无华:
“有人说,咱们这么干,是不是太仔细了,会不会影响进度?我觉得,进度要紧,但质量、还有住进去的人觉得满意,更要紧。这是咱们自己的家,一辈子的地方,仔细点,心里踏实。”
他并没有刻意拔高,也没有使用任何宏大的词汇,只是讲述着最普通的观察和最真切的感受。讲到“自己的家”这几个字时,他的语气格外认真。
最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总结道:
“我就是个普通人,以前也没想过能干这些。但在合作社里,在工地上,跟着大家一块忙活,看着老胡同一点点变心,街坊们对未来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我觉得……挺有意义的。青年突击队里很多像我一样的街坊,我们就是想为建好自己的家园,出把力。”
他讲完了,站在那里,似乎还有些恍惚,不确定自己说得好不好。
会场里安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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