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的冬天可远不像后世的东北那样,家家户户都能享受到集体供暖的便利。就拿陈安家那三间平房来说,若是真要敞开了烧炕取暖,一个冬天下来,没个两三吨煤根本扛不住。
可这事儿放在现在,却远非“烧得起”那么简单。如今国家一年的产煤量也就四亿吨出头,绝大多数都得优先供给军工厂、重工业基地这些关乎国计民生的命脉产业,能匀到老百姓取暖用的,实在是杯水车薪。
就拿钢城市而言,条件好点的工人家庭,冬季采暖季的用煤定量是每人每月28公斤。这点煤得精打细算着烧,白天烧旺了怕费,夜里压着炉又担心灭,稍不留意就够不到下一个供煤日。城里人为了省煤,周末一有空就扛着麻袋往郊外跑,但凡能烧的都得捡回来,混着煤块慢慢烧。
城里人的日子尚且如此,乡下农村人的取暖就更没指望了。煤矿的运煤火车从不为村子停下,煤票更是稀罕物,大多数人连见没见过。
相同分量下,煤炭的热量能抵上1.6到2倍的干柴,烧起来也比柴火耐烧得多,一炉煤能稳稳撑上一夜,不像柴火,添满一炕洞也烧不了几个时辰,往往后半夜炕就凉透了,还得哆哆嗦嗦爬起来添柴,冻得人直打寒颤。
可就算是陈安这样冬天几乎不出门、只守着一间屋子活动的,也得提前大半个秋天就开始为过冬的柴火犯愁。田埂上的玉米杆、地头的高粱茬、山上的枯松木,都得一捆捆背回来码在屋檐下,等晒得干透了再整整齐齐堆起,没个一吨的量,这漫长得能冻裂石头的寒冬根本熬不过去。
眼瞅着霜降越来越近,村里的人们正为过冬的物资忙得脚不沾地,陈安这边自然也没闲着。今年她要一个人熬过这漫长寒冬,村里那些平日里交好的大爷大娘们看在眼里,没少过来絮叨。
“安安啊,真不跟我们搭个伴?后山深处枯木多,让你建国哥他们几个壮劳力帮你多扛些回来。”张前进扛着根磨得锃亮的扁担,瞅着往竹筐里塞斧头的陈安,嗓门亮得像敲铜锣。
陈安直起身,袖口沾着点草屑,笑着摆了摆手:“叔,不用啦。我想去西边那片林子看看,听说那儿的松针落得厚,捡些回来引火方便。”这话半真半假——往西走是实情,捡松针却是托词。那片林子刚被人捡过松子,眼下少有人去,正好方便她独自行动。
正说着,王四妹背着背篓从坡下走了上来。她穿件藏青色斜襟褂子,洗得都发了白,手里还牵着个流鼻涕的小丫头——是李彩玲的女儿大妞。
“安安,跟婶子去东边山涧不?”王四妹把小丫头往身后拢了拢,脸上沾着点尘土,语气透着热络,“昨儿我去瞧了,那儿榛子落得满地都是,还有几丛枸杞红得透亮,捡回来泡水喝多好?你这身子骨,正该补补。”
陈安从衣服侧袋摸出块烤红薯,塞到大妞手里,指尖不经意地避开了孩子沾着鼻涕的小手:“婶子好意我心领了,我这柴火还没着落呢。您多捡点,大妞爱吃,正好给孩子磨牙。”
“你这一个人过日子,也是不容易。”王四妹叹了口气,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那你自己当心些,后山阴坡滑,注意别摔着。我捡了山货,给你送家去点。”
这话听着热乎,陈安心里知道——王四妹真要送东西,最多也不过是抓两把瘪壳的榛子来,再多些她就要心疼了。
“那就谢婶子惦记了。”陈安微微扬着嘴角,目送王四妹拽着大妞往东边走。小丫头举着红薯蹦蹦跳跳,辫子上那截红头绳一甩一甩的,倒成了这里唯一鲜活的亮色。
转身抄起斧头往山上去时,陈安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瞬间敛了个干净。
前两天她刚用了次刷新机会,把攒下的灵泉水和那株精心侍弄大的人参摆出去,跟星际位面的商人换了个10立方米的空间纽,还有个巴掌大的扫描仪。系统仓库只能存明确归她的死物,这空间纽能放活物,也不讲究产权归属正好补上缺口,扫描仪更实用,扫一眼就能辨出万物底细。
陈安正好借着砍柴的由头,上山好好搜罗些交易的物资。
野草勾着陈安的裤脚,划出细碎的白痕。她没像村里人那样往人多的南坡凑,反倒拐进了条被灌木丛掩着的小径——这是她前几日特意踩好的路,僻静得很。
进了林子,光线骤然暗了下来。高大的杨树矗立两旁,光秃秃的枝桠在天上织成张灰扑扑的网,偶尔有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惊得几只灰雀扑棱棱飞远。陈安解下腰间的镰刀,随手劈断挡路的荆棘,动作干脆利落。
“先找枯木,再弄陷阱。”陈安心里盘算着,举起扫描仪对着前头的老树扫了扫。屏幕上立刻跳出几行小字:“杨树,树龄30年,主干已枯,可作薪柴。”她眼睛一亮,抡起斧头就劈了下去。
斧头砍进木头的闷响在林子里悠悠回荡,没几下就劈下一大块。她把劈好的柴火码在一旁,等积了一小堆,便把它们收进仓库,
“真方便。”陈安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嘴角噙着丝满意的笑。有了大力和系统这两个buff,今年看来是不用再买柴火了。
往年陈安家的柴火大头,全靠跟张前进家买。一捆柴40斤,作价6毛,单这一项,每年就能让张前进家进账十多块。这事是私下交易,两家人对外只说是张前进为了报恩才多加照顾,反倒让张家人落了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更别提孙月娘在世时,为了给那些照拂过母女俩的陈大牛的朋友们还礼,总要跟王四妹买不少山货,明里暗里贴补了对方不少。
砍了约莫半天,仓库里已经堆了不少柴火。陈安估摸着够烧些日子了,便拎起斧头往林子深处走——该解决“吃肉”这个头等大事了。自打孙月娘去世,她就没沾过荤腥,每天全靠几个鸡蛋补充蛋白质,上次去市里买回来的肉还躺在仓库里呢。虽说母亲走了才一个月,但按规矩也算过了头七,出了孝期。陈安记得娘说的,陈安一个人也要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她自然不会为了死守那些虚礼,把自己的身子搞垮,靠着每月那点肉票,肯定是不够吃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囤点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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