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这段奇案!既不是朝堂上龙椅旁边的明争暗斗,也不是疆场上旌旗招展的马踏联营,就发生在嘉靖二十三年的应天府——那可是金陵古城,秦淮河畔画舫凌波,朱雀街头商贾云集,端的是富贵繁华之地。可偏偏就在这锦绣堆里,出了桩邪乎事儿:神偷作案,和尚破案,从头到尾一波三折,听得您保准拍案叫绝!
您猜这神偷有多能耐?说出来吓您一跳!应天府尹王大人那御赐的鎏金印信,锁在三尺厚的楠木匣子里,外头还有两个衙役日夜看守,转天一早匣子开着,印信没了,墙上就多了枝墨画的梅花。城南粮道衙门的三千两官银,装在十口大铁箱里,码在重兵把守的库房里,第二天铁箱个个完好,里头的银子却空了,墙上还是那枝梅花。更邪乎的是兵部员外郎家的羊脂玉如意,夜里还在卧房的妆奁上摆着,主人家一夜没敢合眼,天蒙蒙亮睁眼一看,如意没了,窗纸上斜斜映着枝梅影。这贼人行事利落,不留痕迹,就凭这枝墨梅当招牌,江湖上送了个外号——“一枝梅”!
有偷的就得有抓的,破案的这位更不简单。法号妙兴,住城外报恩寺,年方四十出头,中等身材,面皮白净,颔下三缕短须,看着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实则满肚子都是锦囊妙计。您别瞧他穿身灰布僧袍,粗茶淡饭度日,可上能观天象辨风云,下能断人情识人心,连应天府尹王大人见了他,都得赶紧下轿,客客气气拱手喊声“妙兴大师”。前阵子清风观老道的炼丹炉丢了,那炉子半人多高,重两百来斤,老道找了半个月没踪影,求到妙兴跟前,大师就问了三句话,当天傍晚就领着人在观后山洞里把炉子找着了,您说神不神?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话说嘉靖二十三年秋,刚过了中秋,应天府的桂花香还没散呢,城南就炸了锅——首富张万财家丢了传家宝!这张万财是做绸缎生意的,家里的银子堆得能当床睡,可最宝贝的不是银子,是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名叫“照夜玑”。这珠子是他爷爷当年在南洋做买卖时,用三船丝绸换回来的,通体浑圆,没有半点瑕疵,夜里放在屋里,不用点灯,能把三尺见方的屋子照得跟大白天似的,连墙上的木纹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张家三代传下来的镇宅之宝。
那天早上,张万财像往常一样,去书房的暗格里拿珠子赏玩,一摸暗格空了,当时就“哎哟”一声,腿一软瘫在地上。这老爷子平时身子骨挺硬朗,这回急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天抢地地喊:“我的宝贝珠子啊!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管家李忠听见动静跑进来,见老爷瘫在地上,暗格敞着,也吓傻了,赶紧掐人中把老爷救醒,转身就往府衙跑,鞋都跑丢了一只。
应天府尹王大人,名叫王秉正,五十来岁,为官还算清廉,就是性子有点急。一听管家说张万财家丢了夜明珠,当时就拍着公案喊头疼。为啥?这已经是三个月里第五桩失窃案了!前四桩桩桩棘手:头一桩丢了府衙的御赐印信,他差点被巡按御史参一本;第二桩丢了粮道官银,漕运总督催着要粮,他只能先从府库垫着;第三桩丢了兵部员外郎的玉如意,那员外郎在京城有亲戚,天天来府衙闹;第四桩更邪,连城隍庙的金香炉都丢了,香火钱没了着落,老道们天天在府衙门口念经祈福,实则是催他破案。
这五桩案子有个共同点:现场都干干净净,门窗完好无损,连个脚印、指印都找不到,就墙上多枝墨画的梅花。那梅花画得真叫绝,枝干虬曲如老龙探爪,花瓣鲜活似带露迎风,笔力遒劲,一看就是练过几十年书法的手笔。王大人派了三班衙役满城查,衙役们把城里的小偷、混混、乞丐都盘查了三遍,连城外的乱葬岗都搜了,愣是没找着半点线索。
这回张万财家丢了夜明珠,麻烦更大了——张万财的表兄在京城当大理寺少卿,要是这案子破不了,张万财一纸诉状递到京城,他这应天府尹的乌纱帽指定保不住,弄不好还得发配边疆。王大人急得在大堂上转圈圈,汗珠子把官服都浸湿了,嘴里不停地念叨:“这‘一枝梅’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他会飞天遁地不成?”
旁边站着的师爷,姓周,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秀才,跟着王大人好几年了,满肚子的鬼点子。他见大人急得团团转,赶紧上前拱手:“大人,咱城里的能人都找遍了,捕头刘三刀、神眼李瞎子都束手无策,要不咱试试城外报恩寺的妙兴大师?”王大人一愣:“妙兴大师?我怎么把这位活神仙忘了!”周师爷赶紧补充:“上个月清风观的玄阳老道丢了炼丹炉,那炉子重两百多斤,藏在后山的山洞里,妙兴大师就问了老道三句话,当天就找着了。那老道现在逢人就说妙兴大师是活佛转世呢!”
王大人一拍大腿,差点把公案拍裂了:“对啊!快,备轿!八抬大轿!我亲自去请!”衙役们赶紧忙活起来,抬轿的、打伞的、牵马的,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人。王大人换了身干净的官服,戴上乌纱帽,急匆匆就上了轿,嘴里还催着:“快!快!晚了珠子就找不回来了!”轿子抬起来,四个轿夫一路小跑,轿杆都颤悠了,直奔城外报恩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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