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国泰将信将疑,把信折好,贴身揣好。济公又说:“对了,我跟你说,到了常州,要是周老黑给你官做,你可千万别学那些贪官污吏,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不然的话,不用官府收拾你,我就先把你那支笔掰断,让你一辈子不能写字!”高国泰赶紧拱手:“晚辈谨记大师傅教诲,若有出头之日,必当清正廉明,造福百姓!”当晚,高国泰就靠在干草堆上睡了,济公把自己的破道袍扔给了他,虽然又脏又破,可好歹能挡点寒。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太阳出来了。高国泰拜别济公,继续往常州赶。有了济公给的鸡腿垫肚子,又歇了一晚,他精神好了不少。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常州府。常州府比杭州城小些,可也十分热闹,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高国泰直奔守备府,守备府的大门气派得很,两尊石狮子蹲在门口,门房穿着体面的青衣,手里拿着鞭子,正斜着眼睛打量来往的行人。
高国泰走上前,拱手说:“烦请小哥通禀一声,杭州高国泰求见周守备,有信物在此。”说着,掏出那块玉佩。门房见他穿得破破烂烂,脚上的布鞋还带着泥,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家大人忙着和知府大人议事呢,哪有空见你这种穷酸书生?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高国泰赶紧说:“小哥,我真的是周守备的故交之子,还有济癫大师的信为证。”门房一听“济癫”两个字,眼睛一下子亮了,立马站直了身子,脸上的不屑也变成了恭敬:“您说的是灵隐寺的济癫活佛?”高国泰点点头:“正是。”门房赶紧说:“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禀,济癫活佛的朋友,我们大人可不敢怠慢!”说着,一溜烟地跑了进去,连鞭子都忘了拿。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官服的胖子快步走了出来,面如重枣,浓眉大眼,正是周守备。他老远就喊:“国泰贤侄,可把你盼来了!”高国泰赶紧上前见礼:“晚辈高国泰,见过周世伯。”周守备一把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贤侄,你怎么这般落魄?当年你爹在杭州当官的时候,你可是穿绫罗绸缎的小少爷啊!”说着,就把高国泰往府里领。到了客厅,周守备让仆人给高国泰倒茶,又让人去拿新衣服。
周守备接过高国泰递来的玉佩和信,一看玉佩,果然是当年他送给高国泰爹的信物,再看济公的信,笑得前仰后合,把信纸都拍皱了:“这济癫和尚,还是老样子,说话没个正形!不过他说的没错,当年我确实偷过鸡,还被他抓住了。贤侄,你爹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我在战场上中了埋伏,是你爹带着人把我救出来的,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后来听说你爹被罢官抄家,我派人去杭州找过你们,可一直没找到消息,我还以为你们回祖籍了呢!”高国泰把家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周守备听得眼圈都红了:“贤侄放心,在常州有我在,保准没人敢欺负你!你先在我府里住下,好好歇歇,我再给你安排个差事。”
没过几天,周守备就把高国泰带到了常州府的学馆。这学馆是常州府最大的学馆,学生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子弟。周守备对学馆的馆主说:“这是我贤侄高国泰,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以后就在这儿当先生,你可得好好待他。”馆主赶紧点头:“守备大人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高先生。”高国泰感激不尽,在学馆里兢兢业业地教书,他讲课生动有趣,不像别的先生那样死板,学生们都很喜欢他,下课了还围着他问这问那。
可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出了岔子。常州府有个张员外,家里开着好几家当铺和粮店,有的是钱,还和知府大人是表亲,在常州府横着走。他的儿子张衙内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每天在学馆里不读书,就知道调皮捣蛋,要么把同学的笔墨纸砚藏起来,要么就故意在课堂上大声喧哗。高国泰刚开始还耐着性子教他,可张衙内根本不听,还变本加厉。有一次,张衙内把墨水倒在了高国泰的讲义上,高国泰实在忍不住,说了他几句:“张公子,读书要用心,怎能如此顽劣?”
张衙内哪受过这种气?当场就把桌子掀了,笔墨纸砚撒了一地,指着高国泰的鼻子骂:“你个穷酸书生,也敢管我?我爹有的是钱,把这学馆买下来都不成问题,信不信我让我爹把你赶走!”说完,就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家。张员外一听儿子受了委屈,气得吹胡子瞪眼,拍着桌子喊:“一个穷书生也敢欺负我儿子!我这就去找周守备,让他把这小子赶走!”
第二天一早,张员外就带着礼品去了守备府。周守备见他来了,赶紧让人泡茶。张员外把礼品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周守备,你推荐的那个高国泰,在学馆里欺负我儿子,我儿子吓得都不敢去读书了!你赶紧把他赶走,不然我就去找知府大人评理!”周守备一听,犯了难——一边是恩人之子,不能不管;一边是知府的亲戚,也不能得罪。他只好打哈哈:“张员外,您别生气,可能是误会,我回头问问高国泰,让他给您儿子赔个礼道歉。”张员外不依不饶:“什么误会!我儿子都跟我说了,那高国泰就是故意针对他!今天你要是不把他赶走,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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