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查队的第一战就撞上了硬骨头。
常德守备团沈新德,是周青云三夫人沈岳萱的族弟,根本不把清查队放在眼里。
当李仲麟带着清查队要求核查军火库时,他拍着腰上的手枪冷笑:“我的兵用的枪,轮得到你们查?”
随后被李仲麟当即掏出手枪顶住他的太阳穴:“少帅有令,抗查者以通敌论处,你敢试试?”
军火库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账本上记录的三百挺捷克式轻机枪,实际只剩一百八十挺;本该发放给士兵的钢盔,堆在角落里生锈,而库房深处藏着的二十箱崭新钢盔,箱盖上印着长沙商行的标记 —— 沈新德竟把军备卖给了岳阳的商人牟利。
更令人齿寒的是后勤系统的**。
常德后勤处的仓库里,本该供应给前线的棉衣里塞着劣质棉絮,一扯就碎;湘西兵工厂的账本上,每月消耗的物资超标几倍。
最让清查队员愤怒的是芷江守备团的伙食案:团长向裕德伙同军需官将士兵的口粮换成发霉的糙米,把省下来的粮款拿去赌博,导致三十多名士兵患上痢疾,其中两人因无药可治死亡。
“士兵们在吃苦,你们在后方贪污!” 清查组组长指着向裕德家的库房,当场下令将其逮捕,围观的士兵们举枪欢呼,声震营区。
六个月的清查像一把烈火,烧遍了四省边地的每座军营。每周一清晨,辰溪练兵场都会举行公审大会,被押上刑场的**军官络绎不绝。
倒卖装备的沈新德被判处枪毙时,沈岳萱找周青云求情也无济于事;
克扣伙食去赌博的向裕德临刑前还在求饶,最终被士兵们扔来的烂菜叶砸得满脸是血;
向裕德因导致士兵死亡,被周青云判处 “活埋”,执行时挖的坑,正是平时被他克扣伙食的士兵挖的。
据战后统计,此次清查共查处**军官两百余人,其中枪毙七十二人、免职一百零三人,没收家产的更多。
清查过程中,周青云始终保持高压反腐、不让人说情。
清查的硝烟未散,提拔的号角已吹响。
周青云在军事厅召开军官任免大会,主席台两侧挂着 “选贤以能,凭功授职” 的巨幅对联。
他手里的《战功军官提拔名录》上,密密麻麻写着三百多个名字,几乎全是参加过上海抗战和长城抗战的年轻军官,最大的不过四十多岁,最小的才二十岁。
为了让年轻军官尽快成长,周青云还特意设立了 “战例讲堂”,让老兵去军校轮流授课,讲解上海抗战的阵地防御、长城抗战的山地作战技巧。
提拔并非毫无门槛。周青云规定,所有提拔对象必须通过军纪审查。
有个参加过上海抗战的营长,作战勇猛却在清查时被查出私吞士兵津贴,当即被从名录上划去,并被停职审核。
“战功是资本,但不是特权。” 周青云在军官大会上说,“能打胜仗、不贪不占、士兵信服,才是合格的军官。”
就在年轻军官在军营里崭露头角时,一批年过四十的资深老兵也迎来了新的归宿。
周青云深知,这些老兵身经百战,熟悉战场规律,是训练预备役的最佳人选。年龄超过四十岁、实战表现优秀的军官,优先安排担任武职副县长、武职副乡长或村民兵队长,负责辖区内的预备役训练和军属保护。
这些扎根基层的老兵,很快成了四省边地的 “防务骨干”。
廉政厅大门还沾着晨霜,廉政厅、监察厅、审计厅的联合清查队已在门前列队。
领头廉政厅次长何思臣一身中山装,他受命接过了地方反腐的指挥权。
周青云站在政务委员会大楼,望着队伍出发的方向,指尖摩挲着一份泛黄的清单:“军队的蛀虫清了,地方的毒瘤,更要连根拔起。”
清查队的第一站是最近的辰溪县政府。
刚踏入衙署,何思臣就查账本,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涂改痕迹触目惊心。
“这是去年的田赋账本,账面收了八万银元,实际入库不足三万。” 何思臣他们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后院喝茶的辰溪县长曾昭适。曾昭适是曾宝菲的族兄,长得很胖。
曾昭适一看知道大麻烦来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肥硕的脸上堆满谄媚:“各位长官,一点小误会,账本受潮了才看不清。”
何思臣是老手,很快查出多次账目问题。
公办学校的贪腐更令人齿寒。辰溪县立小学的教室里,孩子们用的课本全是缺页的旧书,油墨模糊得几乎看不清字迹,而校长钱浩博文的办公室里,崭新的进口教材堆成了小山。
“这些课本本该免费发放给学生,你却私吞经费,把课本卖给书商牟利!”
审计厅厅长米诗贞带队去的学校,她指着账本上的 “教材损耗” 条目怒斥。
钱浩博还想狡辩,却被冲进来的学生家长围住 —— 有家长揭发,孩子因交不起 “杂费” 被赶出课堂,而这些所谓的 “杂费”,全进了钱浩博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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