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沈嘉穗听了这话会高兴,却不料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有多高兴。
“原是如此?”她脸上无甚表情:“那就好,我还怕是我拆散了你们二人,心中总是觉得对不住你。”
没想到她会这般回答,公冶无疾一时也有些觉得自己不该骗她。
“你现在、回去,找谢砚舟,别总让他欺负你了,我瞧着都心疼。”
沈嘉穗一愣,随即回答:“……我不去他那了。”
“公冶娴”有些不解,问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住在那个院子不怕?”
沈嘉穗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大抵是前世见到太多人死在自己眼前,而今生自己也没少杀人,鬼都做过了,还怕什么?
她怕也得怕那些想害自己的人,可光靠害怕也没用。
“还好,点着灯睡就不怕。”
她向来喜欢留灯睡,自己是怕黑了点。
他还想劝慰:“其实他挺好的,他自小就一个人在宫中,也没几个人护着他,虽然在姜国你待他是差了些,他的确有些记仇,你多与他相处便知,他心善的。”
他看得出,谢砚舟如今还是呆呆的,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旁观者清,他瞧着谢砚舟并非对她没感情。
沈嘉穗点了点头,不愿辩解:“我知道的,他心善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找他,你们作为夫妻同睡也是应当……”
沈嘉穗避而不谈,只问道:“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公冶娴”侧头看她:“什么?”
“你应当还是会嫁给谢砚舟的对吗?若是你嫁给他,能不能对这两个孩子好些,也不用做什么,就让两个孩子平平安安长大就行,这两个孩子也不会与你们的孩子争什么,能答应我嘛?”
沈嘉穗拽着他的手,靠近他,眼神真挚而诚恳,让人忍不下心拒绝。
可这话太奇怪了些。
“你说什么糊涂话?”他皱着眉头,十分不赞同这话。
“你自己当母亲的不好好照顾孩子,让我这个外人照顾?”
沈嘉穗拉着他坐到一旁,笑嘻嘻给他倒了杯茶:“不是的,我这不是怕自己难产嘛?女子生产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能否活着还是两说,我就想让两个孩子有个人护着,不奢求太多。”
“公冶娴”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别总说这种不吉祥的话,呸呸呸,为了个孩子你也得好好活着。”
沈嘉穗笑了笑,若是为了孩子活着,卉儿怎么办?父皇母后离世的真相怎么办?姜国的百姓又怎么办?
诚然,她的行为对两个孩子不公平,可她又做不到不要这两个孩子,若是当真自己这辈子还是跟前世一样,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好歹,两个孩子还能替自己好好活着。
她的孩子也不必聪慧过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了,该打点的该留的她都不会含糊。
两个孩子总会过得比自己好的。
“只是开个玩笑,我怕黑,你可否喊个人陪我回去?你知道的,路途有些远,我肚子也有些大了,晚上我也不太瞧得清人……”
公冶娴总不应她,她都想着待会该如何自己走回去了,在她院子门口顺一盏灯?
“公冶娴”摇了摇头:“我送你去谢砚舟那,两个孩子总得亲近父亲吧?现在开始从娘胎里培养感情,以后你也不能指望我一个人对孩子好啊?孩子的父亲呢?是吧?”
他拿了件自己的女子外衫搭在她肩上,引着她往外走去:“走吧,小姑娘。”
“你长得好高,可是比我大些?”沈嘉穗边走边问:“不过那日你喊我姐姐……”
他想了想:“我今年十八了,稍大你一岁,那日是为了膈应你才那般喊的。”
沈嘉穗“哦”了一声:“原是如此,诶,你带我去哪?”
公冶无疾指着如水阁的大门:“当然是送你去孩子他爹那啊,一个人住那临沧苑不嫌冷清得慌?”
沈嘉穗抬起头,明眸中闪烁着不愿:“我觉着,一个讨厌的人总在你眼前晃悠,应当会让人更厌烦。”
“夫妻之间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互相厌弃的夫妻,你们这辈子都这样,你能受得住?男人嘛,总是喜欢女子温婉些的。”
沈嘉穗深深地盯着她:“也许以前我是这么想的,但其实只是适得其反,女子温婉像是规训,诚然我很喜他,可也不能总为他变成无底线的自己。”
公冶无疾一愣,似是从未听过这种话,可又觉得有理。
“而且此前我是喜欢他,也愿意为了得到他的喜欢去努力,那是我为了满足自己喜欢这个**该付出的,可是我的喜欢会让他厌烦,我就不该总是去他跟前晃悠了,毕竟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她稍稍弯腰:“劳你费心了,我自己回去便是,多谢你。”
她都打定主意要假死了,与谢砚舟之间就没必要再加深情感羁绊了,越发不舍容易影响她,她也不太想为了谢砚舟留在此处。
从前还抱着能与他携手共度余生的想法,可如今知道他恨自己,自己不能再还死乞白赖,总该知进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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