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穗大着个肚子,坐在如水阁前的阶梯上,眼神始终盯着地上的石子。
门口的侍卫拦住她,是谢砚舟下的命令。
她算了算自己的生产日,约摸着是腊月上旬,现已经是九月中旬,想来也就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就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假死离开此处时,远处清梵提着灯走了回来。
沈嘉穗还在盘算着,临着月色,她身形略显消瘦,只是肚子颇大,显得有些吓人。
公冶无疾见到这场景时心里骤然一跳,她怎么就这么坐在地上,身子经得住这般折腾?
他本想快些走过去,却见身旁人没什么反应,自己一个外男也不好在谢砚舟面前关心她。
虽然如今自己是女子装扮,可就怕谢砚舟心里乱想。
他忍了忍,只道:“啧,真是厉害,身子这样了还能自己一人出来坐在地上,还好不是我的娴儿。”
瞧着是真的有些可怜了,一国公主,落得这样?
谢砚舟见到她坐在石阶上,瞧着是有些让人动容,可转念一想,她本就擅长博同情,在姜国时,她也如此。
清梵提着灯走近她时,沈嘉穗才一脸震惊的回过神。
她的声音虚弱还小:“你们回来了?”
借着灯笼朦胧的光,谢砚舟也瞧见了她惨白的嘴唇,以及微微发颤的身子。
是冷?
可这天气只能说是凉快了些,不至于怕冷。
公冶娴让自己的婢女扶着她站了起来,想与她说话,却又碍着谢砚舟在此。
“大公子如何了?”沈嘉穗望向公冶娴,问:“我这还有两颗秘药,若是你需要的话,我可再给你一颗。”
公冶无疾欲言又止,想了想后问:“你这秘药怎么跟糖似的,随便就给人了。”
沈嘉穗只是想着,这大公子估摸着是公冶娴最亲近的人,若自己帮了她,那以后两个孩子也会好过些。
她忙解释道:“不是的,这药应当是有用的,统共也就四颗,这是姜国皇室的秘药,许久才能得这么一颗。”
“可是无用?”沈嘉穗低声嘀咕:“不应该啊。”
“有用,我兄长已经救回来了,大夫说好好调理便是。”公冶无疾反问:“怎么坐在外面不进去?”
沈嘉穗这才舒了口气:“那就好,在这里等谢砚舟,就没进去。”
其实是被下人拦住不给进。
这药本是卉儿拿给她救命的药,也是比较稀罕,用的药材难寻不说,便是炼制一颗都需要大半年时间。
自己一颗没用上,便给了两颗出去。
公冶无疾确实想再要,可听到她说只有两颗了,心思倒也压下了:“你这秘药随意给人,不留着自己用?”
沈嘉穗微微笑道:“这药主要是救人急病急伤将死之时,我平常应当也用不上,不过若是大公子情况好转了,这药吃了也没用。”
谢砚舟打断二人:“来找我做什么?”
公冶无疾看他一眼,随后问身旁的婢女:“大夫怎么说?”
那婢女回道:“大夫说,朝仪公主脉象瞧着有些奇怪,且有些虚还动了胎气,需好好静养,他需要研究研究那个脉象。”
沈嘉穗眯了眯眼,笑道:“大夫给我开了药,许是那日我从谢砚舟书房出来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撞到了肚子里孩子,还好没什么大碍。”
公冶无疾看了两人一眼:“我先回院子了,公主和殿下慢慢聊。”
待他一走,谢砚舟将清梵也打发走了。
谢砚舟提着灯笼,将沈嘉穗领着进了书房。
这次,沈嘉穗站在书房门口,却没走进去。
谢砚舟拧着眉看她:“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沈嘉穗看了他一眼,摇头:“披头散发就出来了,没有发带蒙眼,我也不想再撞一次桌子,肚子里的孩子经不起折腾。”
谢砚舟内心一颤,这是怪他?
可看她神情却好似寻常,便问:“有什么事?”
沈嘉穗舔了舔干渴的唇:“之前你说的那个事,我拜托了观南娘子,她也应了我,我想求你,能否将拂烟二人放回来?”
谢砚舟斩钉截铁回道:“不行,此前这俩人动了执礼,后又给你打掩护,不可轻饶。”
沈嘉穗靠在门框上,闻言反驳道:“这事都是我让她们干的,而且她们是我从姜国带来的,你凭什么罚?”
谢砚舟盯着她:“我给你两个婢女,不会比她们两个差,不用再说了,你偏要我娶你时,难不成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在此会孤立无援?”
沈嘉穗咂了咂嘴,不知如何回他,是该跟他说自己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孤立无援,还是说自己后悔?
“好,那我回去了。”她避重就轻,不再回答:“我快生产了,可否求你给我找个产婆。”
谢砚舟点了点头,也没留她,只是看她的背影时,心口稍有异样。
沈嘉穗总算将产婆一事解决,接下来便是准备让自己的人将沈邕为自己准备的产婆介绍进来了。
沈邕这段时间也没少折腾她,她寻了时间随意给了些不重要的信息给他,却不想他恼羞成怒了。
天色已晚,几乎是看不见路了,沈嘉穗也没有提灯。
她看了看后方还在书房的谢砚舟,没想再去求他了。
她想了想后去了隔壁的如山楼,找了公冶娴。
公冶娴才回到不久,本来打算换下女装,却不想沈嘉穗来了。
“怎么来我这了?”
沈嘉穗端着茶,声音虚弱:“忘记提灯了,看不见路,想来求你个灯笼,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是我那实在是有些远,还是有些怕。”
他想起她住那处,算是整个府中比较偏的地方了,也是砚舟有意为之。
他叹了口气,莫名有些心疼她了,明明也只是个小姑娘。
“怎么不在如水阁歇下?这么晚了。”
他倒了杯热水给她,秋日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且她身子虚。
公冶无疾真是没想到自己平时这个看着还挺热心肠的兄弟,竟然这么待一个小姑娘,真是不嫌作孽的?
沈嘉穗有些惊讶,随后回道:“他不太喜欢我,不太好留在那。”
起初不知道他和公冶娴还有这么一段,如今知道了,那自己定然不能再这么死皮赖脸去与他同睡了。
公冶无疾叹了口气:“唉,你怎么……那日是我骗你的,我与谢砚舟不是什么夫妻,只是我家中有事,我只能暂住于此,往后你不必太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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