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迅的小窝里,晨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明亮的细线。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放纵的暖腻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和某种花果香。沈遂之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身上只松垮地套着昨天的裤子。周迅已经醒了,裹着薄被坐在床边,正拿着手机回信息,晨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肩颈线条和略显凌乱的短发侧影。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一般女人在这种情境下可能有的娇羞、依恋或尴尬,只有一种坦荡到近乎慵懒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遂之,目光在他腰腹间停留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像在评价一件不错的作品。
“醒了?”沈遂之先开口,声音有些宿醉后的沙哑。
“嗯。”周迅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薄被滑落些,露出白皙的肩膀,她也不在意,就那么看着他,眼神清亮,“睡得还行。你呢?”
“还好。”沈遂之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看着窗外胡同里已经开始活动的零星人影。昨晚的疯狂在冷水冲洗和晨光映照下,显得有些不真实,像一场借酒装疯的、过于激烈的梦。没有谈情,没说爱,只有最直接的**碰撞和情感宣泄。这种纯粹到近乎原始的关系,反而让此刻的相处少了些不必要的纠葛。
周迅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忽然用一种带着戏谑却又无比自然的语气说道:“真舒服。”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味,然后摆了摆手,像打发什么似的,“小遂子跪安吧,该忙啥去就忙啥去。下次……” 她眨了眨眼,那眼神里依旧是她特有的、不管不顾的灵动,“有需求再找你哦。”
这话说得极其“周迅”,直白、大气、不带丝毫黏腻,将昨晚的一切定义为一次成年人间你情我愿的、高质量的“互助”活动,并单方面约定了可能的“下次”。既维护了彼此的体面,也划清了情感的界限——至少,在她这一边,昨夜是慰藉,是释放,但不是纠缠的开始。
沈遂之转过身,看着她。晨光中,她盘腿坐在床上,姿态放松,眼神坦然,像个误入凡间、游戏一场后准备拍拍翅膀飞走的精灵。他心中那点因放纵而可能滋生的复杂情绪,忽然就被她这副样子给冲淡了不少。也好,这样简单直接,反而省心。
“行。”他点点头,同样干脆。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衬衫,套上,开始系扣子。
就在这时,他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跃着宋柯的名字。
沈遂之皱了皱眉,这么早?他拿起电话接通。
“喂,宋哥。”
电话那头,宋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语速飞快:“遂之!你昨晚在酒吧唱歌的视频,被人传到网上了!现在好几个音乐论坛和社交媒体都在转,讨论度爆了!都说那歌绝了,是你新写的吗?从来没听过!词曲都太戳心了!很多人都在问是不是要发新单曲!”
沈遂之握着手机,手指微微收紧。昨晚那首即兴的《石桥》(或者说,无名的歌),他唱的时候并未想太多,只是情绪到了,不吐不快。没想到传播得这么快。他走到窗边,避开周迅投来的好奇目光,低声问:“反响……怎么样?”
“好!非常好!”宋柯几乎要吼出来,“不是那种粉丝向的追捧,是真正听歌的人被打动了!都在扒歌词,分析情感,说你这唱功和创作又进化了!简直是灵魂歌手!现在热度正高,你看……咱们要不要趁热打铁,赶紧把那首歌正式录了,做个单曲发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石桥》或者你给起一个!制作可以最快速度启动!”
单曲?沈遂之的脑海中飞快地掠过昨晚唱歌时的感受,那些压抑许久的、关于失去、等待、执着与孤独的情绪。出一首单曲,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回应听众,也能……算是给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一个艺术的注脚。
但随即,一个更强烈的、近乎自虐般的念头涌了上来。既然要发泄,既然想用工作填满所有空隙,既然有那么多无处安放的情绪需要倾泻……一首单曲怎么够?
高圆圆冷静分手的画面,孙艺珍含泪离开的背影,周迅此刻坦荡又疏离的眼神,还有未来那个需要他全身心投入的、黑暗扭曲的“小丑”……所有这些,像一团乱麻,又像一座亟待喷发的火山。他不想再小心翼翼,不想再权衡利弊。他想要更彻底地燃烧,更无限制地压榨自己的创作力和生命力。
“宋哥,”沈遂之打断宋柯的滔滔不绝,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出单曲。”
“啊?”宋柯一愣。
“出专辑。”沈遂之的目光投向窗外越来越亮的天空,仿佛要透过那片光明,看到自己内心更深的黑暗与激流,“第三张专辑。正好,给我投稿写歌的人不是多如雪花吗?筛一批好的,我自己再写几首。主题……就围绕‘失去’、‘寻找’、‘疯魔’、‘救赎’吧。把我这段时间所有的……感受,都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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