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海的夜色被酒吧木门隔绝在身后,霓虹的光晕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晕开一片片迷离的彩斑。周迅拉着沈遂之的手腕,脚步有些急切,却不是踉跄。她没叫车,就这么沿着岸边狭窄的巷道快步走着,夜风吹起她利落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的眼睛。沈遂之任由她拉着,脚步有些沉,但跟得很稳。酒精在血液里奔流,混合着方才那首歌唱尽后的虚脱,以及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因高圆圆那冷静到残酷的“分手”而生的憋闷与某种自暴自弃。
周迅的小窝藏在一处老旧的胡同深处,外表不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面积不大,但布置得极其有个人风格,满墙的CD和电影海报,随处可见的绿植和稀奇古怪的摆件,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她常用的某种中性香水味,凌乱却充满生机,一如她本人。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喧嚣。玄关处只开着一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暧昧。周迅松开手,转过身,背靠着门,仰头看着沈遂之。她的脸颊因为酒意和快步行走泛着红晕,眼神却清明而直接,像两簇小小的、燃烧着的火焰,里面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野蛮的、想要靠近和温暖的决心。
“沈遂之,”她叫他的名字,声音不高,带着酒后的微哑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力度,“别绷着了。这儿没别人,没镜头,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沈遂之垂眼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却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她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关切、欣赏,以及此刻清晰无比的、想要“化开”他忧伤的意图,像一道强光,刺破了他因高圆圆的冷漠而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心防。破罐子破摔吗?或许是。当理性构筑的堤坝被现实一次次冲垮,当真心付出的守护被以“害怕”为由轻轻推开,那层名为“克制”的外壳,似乎也失去了坚守的意义。疲惫、孤独、不被理解的委屈,还有内心深处那份不肯熄灭却无处安放的情感,在此刻找到了一个看似可以暂时栖息的、炽热的洞穴。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周迅泛红的脸颊。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幻觉,也仿佛在亲手扯断最后一根理智的丝线。
周迅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然后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这个吻与酒吧里那个带着雏菊花香和试探意味的吻截然不同。它炽热、直接、充满了侵略性,也充满了接纳。周迅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温度、所有的生命力,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驱散他周身的寒气和眼底的阴霾。沈遂之最初的僵硬只维持了一瞬,随即便被一种更汹涌的、带着破坏欲和索取感的情绪淹没。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手臂收紧,将她完全箍进自己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
衣物成了多余的障碍,在急促的呼吸和肌肤摩挲的窸窣声中,被胡乱地剥落,丢弃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沙发扶手上。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两具坦诚相见的身体——沈遂之的修长结实,带着长期锻炼和角色磨砺的痕迹;周迅的娇小玲珑,却有着属于舞者或精灵般的柔韧与力量。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矫情的铺垫。当两具身体紧密互相取暖,像一株柔韧的藤蔓主动缠绕上来,当沈遂之将她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又滚落到铺着厚厚羊毛毯的地面时,有的只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放纵与宣泄。酒精催化了感官,情绪提供了燃料。周迅的主动超乎想象,她像一团灵动而不熄的火焰,在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点燃战栗,用她的热情、她的声音、她每一次有力的回应,试图将他从那个名为“悲伤”和“过去”的泥沼里彻底拽出来,哪怕只有这一夜。
沈遂之则像一头终于挣脱了部分枷锁的困兽,将所有的憋屈、愤怒、失落、以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倾注在这场激烈的纠缠中。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维持形象的国际影星,不再是那个试图对家庭负责却惨遭滑铁卢的男人,甚至不再是舞台上那个用歌声诉说永恒悲伤的歌者。他只是他自己,一个有着最原始**和痛苦的男人,在一个同样真实、同样不吝给予的女人身上,寻找着短暂却极致的慰藉与遗忘。
娇小的精灵仿佛不知疲倦,一夜都像个娃娃挂在他身上,索取,给予。她的指尖在他背上留下痕迹,她的喘息和低语混合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的车声。他们在客厅,在卧室门口,最后翻滚到那张不算宽大的床上。汗水浸湿了彼此,体温灼烫。周迅在某些时刻会捧着他的脸,逼他看着她燃烧的眼睛,仿佛要确认他的灵魂是否真的在此刻,与她共舞在这**与慰藉的漩涡里。
直到天色将明未明,激烈的浪潮才渐渐平息。周迅像只餍足的猫,蜷缩在沈遂之汗湿的怀里,呼吸渐渐均匀,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红晕,睡着了。她的手还无意识地抓着他的一缕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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