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你突然这么着急清点那些散弹枪……”老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弹了弹烟灰,目光在陈默脸上探寻,“是想到什么法子对付火车站那批罐头了?还是……冲着那位‘大侠’去的?”
赵铁柱也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老大,那些散弹枪射程短,精度差,真要和有枪的正面冲突,恐怕还没靠近就被对方的步枪点名了。除非……是有特殊的用法?”
陈默没有直接回答。他向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目光在老焉和赵铁柱脸上扫过,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老赵,老焉,依你们看——那位宋大侠,他怕枪吗?”
问题抛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
“怕……肯定是怕的。”老焉最先反应过来,他摸了摸脖子上那块纱布——那是那天被对方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像某种警示,“血肉之躯,哪有不吃子弹的?但是默哥,问题不在于怕不怕,而是在于打不打得中。”
赵铁柱接过话头,声音沉稳却透着凝重:“老焉说得对。我听了队员们的描述。这位宋先生的身法……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他能在狭窄空间里避开食人魔的乱枪(猜测),能在房梁间无声移动,甚至能精准地一剑刺穿敌人咽喉——这种反应速度、空间感知能力和移动效率,绝对不是靠运气。”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假设他真如苏医生推测的那样,是对身体掌控达到极致的高手,那么他对危险的预感、对弹道的预判,可能也远超常人。想要用步枪在中远距离击中他……除非是密集火力覆盖,或者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狙击。否则,只要给他一丝反应时间,他就能做出规避。”
“所以,”陈默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我们需要一种……让他‘避无可避’的武器。”
老焉和赵铁柱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
“散弹枪?”老焉试探着问。
“正是。”陈默的眼神锐利起来,“一发12号霰弹,能射出九到二十七个弹丸——取决于弹种。这些弹丸出膛后呈锥形扩散,覆盖一片区域。在室内、巷道、或者复杂地形中,就算他反应再快,身法再诡异,也不可能同时躲开几十个高速飞行的弹丸。”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却充满力量:“我不需要每一颗弹丸都打中他,我只需要有几颗能擦伤他、干扰他、降低他的机动性——然后,后续的火力就能跟上。散弹枪,就是破掉他那套‘闪避’战术的钥匙。”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老焉下意识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喉结滚动了一下:“默哥……你是想……杀了那位大侠?”
问题问得直接,所有人都看向陈默。
“不一定。”陈默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平静,“是敌是友,看他的选择。”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看向窗外灰白的天空:“我们和宋平衡宋大侠之间没有私仇。他清理了食人魔,从某种意义上说,还帮我们扫清了我们搜索铁路线,搬运铁路线上的物资可能存在的障碍。但问题在于——他态度不明。他要离开了还好,如果还没离开这附近,对我们来讲,是一个比食人魔更加恐怖的威胁。”
“如果他是讲道理的人,那最好不过。我们甚至可以尝试结交,向他请教一些……身体控制的技巧。”陈默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但如果他对我们抱有敌意……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赵铁柱的脸色更加严肃了。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默哥,如果真如老焉所说,这位宋大侠厉害到就那种程度……我建议,除非有绝对把握,否则不要与他为敌。”
他的声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谨慎道:“一个能在二三十名食人魔盘踞的火车站来去自如、对其进行精准击杀的人……如果成了敌人,那将是我们所有人的噩梦。他不需要正面强攻,他可以潜伏、暗杀、骚扰、破坏。今天杀我们一个哨兵,明天烧我们一个仓库,后天在我们的水源里下毒……我们电站这么多人,不可能永远保持最高戒备。”
赵铁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冰冷:“所以,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确保能彻底解决他。不能让他逃掉,不能让他有报复的机会。否则……我们以后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这番话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度。老张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老枪则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陈默点了点头,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一点:“老赵说得对。所以我才要提前准备散弹枪——不是为了挑衅,而是为了在我们与其发生冲突时,能有足够的筹码。也是为了万一冲突无法避免,我们能有一张能威胁到他的底牌。”
他走回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如炬:“我们现在要做的,分几步:第一,清点、检修所有散弹枪和霰弹,确保随时可用。第二,挑选一批人,进行针对性训练——不是常规射击,而是在狭窄空间、复杂地形下使用散弹枪的战术配合。第三,制定详细的侦察计划,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摸清火车站现在的具体情况,尤其是宋平衡的活动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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