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多星期的时间,在相对规律的生活和共同抵御严寒的目标下,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改变着发电站内部的人际生态。
最初泾渭分明的“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的坚冰,虽未彻底融化,但表面的警惕与隔阂,在日常的接触与分工合作中,逐渐被一种小心翼翼的熟络所替代。原住民们发现,只要遵守新首领定下的规矩,完成分配的任务,这些持枪的“外人”并不会无故欺压他们,甚至还能提供相对安全的保护和稳定的基本生存条件。而陈默的队员们,也渐渐习惯了这群“技术工”和“后勤人员”的存在,至少,热饭、修补衣物、维护简单设施这些事情,不用他们这些糙汉子亲自动手了。
陈默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那三位原电厂管理层——副总张建明、技术总监李卫国、车间主任王福贵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几次就具体事务(如电力调配、设备维护、人员分工)的交涉,陈默不得不承认,这三个人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张建明大局观强,善于协调和决断;李卫国技术扎实,心思缜密,解决实际问题能力一流;王福贵则在具体执行和人员管理上很有经验,在工人和后来的村民中威信不低。
‘也是,’陈默心中暗忖,‘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想爬上去,有人提携固然重要,但若是自身没点真材实料,就算把你推到那个位置上,一阵风就能把你吹下来,更别提站稳了。’
王德海一家的惨死,不仅带走了他们一个忠诚的伙伴,也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管理缺口。老焉勇猛忠诚,是指挥突击和战斗的好手;老枪战术灵活,擅长侦察和处置突发状况;赵排长军事素养最高,负责防御布置和队伍训练是本职。但他们都是战场上的悍将,对于管理连他们共近四百人的日常生活、复杂的后勤保障、以及协调内部生产关系这类细致繁琐的工作,要么不擅长,要么(如赵排长虽有能力但明显流露出不喜)缺乏足够的耐心和兴趣。
陈默需要有人来填补这个空缺,让整个据点更高效地运转起来,而不仅仅是军事堡垒。
他单独召见了张建明三人。当这三位前领头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陈默那间由原站长办公室改造的、相对“豪华”的居所兼指挥室时,迎接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的斥责或新的威慑,而是陈默平淡却带着一丝认可的话语。
“这段时间,电站的电力维持得不错,人员的安排也井井有条,尤其是那个被服车间,效率超出我的预期。” 陈默开门见山,“这说明你们确实有能力,也用了心。”
张建明三人闻言,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惶恐,连称“不敢”、“分内之事”、“全赖首领您领导有方”。在末世,上位者的表扬有时候比斥责更让人不安,因为你不知道这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意图。
陈默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客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这个人,看能力。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在合适的位置上。从今天起,电站内部的非战斗、非核心防御的日常事务,就交给你们三个分工负责。”
他具体指示:“张工,你总抓协调,负责人员总体调度、生产计划、以及与…与我们这边的主要对接。李工,你继续负责所有技术相关,电力、设备维护、暖气管道,包括以后可能的生产工具改进,都归你管。王主任,你经验丰富,具体执行、物料管理、被服车间的日常运作,还有那些“原住民…”现在是所有居民的生活纪律,由你主抓。”
他看着三人脸上交织的惊愕、难以置信以及迅速涌起的激动,补充道:“好好干,我不会亏待真正做事的人。当然,规矩你们懂。”
这无疑是巨大的信任,也是沉重的责任,更是他们在新秩序中确立地位的绝佳机会!三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躬身表态,语气充满了感激与决心:“请首领放心!我们一定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必当鞠躬尽瘁!”
“定将电站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绝不让首领为琐事分心!”
他们太清楚了,在末世,展现价值、被需要,才是生存乃至向上攀爬最硬的通货。能被赋予管理实权,意味着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在新体系中的地位将大大巩固,远离了随时可能被牺牲的边缘。
随着管理权的部分下放,陈默肩头的琐碎事务果然减轻了许多。他依然掌控着武装力量、核心决策和对外防御,但内部的日常运转开始步入一种更有秩序的轨道。这也让他难得地获得了一些……闲暇?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默的生活画风出现了某种奇特的“分裂”。一方面,他依旧是那个令行禁止、在队员和居民眼中威严深重、需要仰望的首领;另一方面,在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空间和时间里,他仿佛卸下了部分重担,甚至……变得有些“不务正业”起来。
晚上,他常常与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苏晚晴、小雅、小雨、冯雪儿、结衣几女待在一起。温暖的房间,跳跃的炉火,暂时隔绝了外界的严寒与危机,让他能短暂地放松紧绷的神经,享受一丝末世中奢侈的温情与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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