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拥堵不堪、危机四伏的主干道,转向一望无际的冰冻农田,陈默车队的行进效率果然得到了显着提升。虽然仍需破雪开路,但平坦的地形避免了绕行和复杂的路况判断,车辆的平均速度得以提高。
行程记录变得令人振奋:二十七公里、三十二公里、甚至有一天达到了三十四公里! 虽然距离日行百公里的幻想依旧遥远,但这稳步提升的数字,如同阴霾中透出的些许微光,给低沉已久的士气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至少,他们不是在原地踏步,或者像海路分队那样(他们不敢细想)可能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夜晚的休整也不再仅仅是为了躲避严寒和恢复体力,更带上了一丝“扫荡”的意味。他们不再局限于路边废弃的车辆或孤立无援的道班房,而是有意识地寻找沿途被冰雪掩埋的村庄。
利用夜色掩护,身手敏捷的队员会翻过被雪覆盖的矮墙,撬开冻结的门窗,进入那些早已空无一人的民房、农村的小卖部甚至乡镇上的小型超市。
收获是意外之喜。虽然大部分地方早已被更早的逃难者或本地幸存者光顾过,但总有一些被遗漏的角落。可能是地窖里几袋尚未开封、冻得硬如石头的大米白面;可能是杂货店仓库角落里几桶凝固的食用油、几箱过期的但尚可食用的罐头;甚至在一些民宅里,他们还找到了厚实的棉被、保暖的衣物,以及一些有用的工具,如斧头、锯子、铁锹等。
这些发现极大地补充了他们日益消耗的物资,尤其是食物和御寒物品。每一次成功的“扫荡”,都能让队伍短暂地欢呼一下,仿佛回到了末世初期那种带着希望的搜刮时光。
然而,真正让他们感到震惊甚至有些不安的收获,发生在一次午间休整时。
那天,车队在一片背风的杨树林旁停下,队员们正在生火做饭,轮流休息。突然,负责外围警戒的队员发出了低沉的警示哨音!
“有动静!树林里有东西!”
陈默立刻抓起望远镜,示意众人保持安静,警惕地望向树林深处。只见在林间的雪地上,几道敏捷的身影正在快速移动——是鹿!而且是三头体型颇大的梅花鹿!它们的毛色在雪地中显得有些突兀,但动作却快得惊人。
“是鹿!妈的,这鬼地方还有鹿?”陈默一众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冒出狩猎的光芒。新鲜的肉食,对于吃了太久罐头和干粮的他们来说,诱惑太大了。
几名持枪的队员立刻在车辆掩护下散开,试图包抄。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
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其中一头梅花鹿发出一声急促的嘶鸣,后腿猛地发力,竟然不是沿着地面逃跑,而是径直蹿上了一棵光秃秃的大杨树!它在近乎垂直的树干上如履平地,蹄子仿佛带有吸盘般,几个纵跃就跳到了离地七八米高的树杈上!这还没完,它借着树枝的弹性,再次猛地一跃,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竟然稳稳地落在了旁边一栋被“废弃”的三层农村小楼的楼顶上!
“我操!这他妈是鹿还是猴子?!”一名队员忍不住爆了粗口。
“开枪!瞄准点……”陈默下令。
“砰!砰!砰……”
突击步枪的点射声打破了荒野的寂静。子弹打在楼顶的水泥护栏和积雪上,溅起一片片碎屑。那鹿在楼顶惊慌失措地跳跃躲避,动作却依旧快得带出残影。足足打了十几枪,才有一发子弹幸运地击中了它的后腿。它哀鸣一声,从楼顶跌落下来,重重地砸在雪地里,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队员们心有余悸地围上去,看着这头突破了他们常识的鹿,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默哥,这鹿……成精了?”一个队员喃喃道。
陈默蹲下身,检查着鹿的尸体,眉头紧锁。“不像是成精。”他沉声道,“我怀疑它们是从附近哪个动物园或者养殖场跑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它们靠吃什么活下来的……”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但我希望,不是靠吃人。”
他更在意的是这鹿表现出的异常能力。“你们发现没有,它的弹跳力,太夸张了。这不正常。”陈默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还记得我们之前的感觉吗?身体有时候会轻飘飘的。月球轨道下降,受地球重力影响的恐怕不止是我们人类。”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另一种形式的印证。
就在他们处理完鹿肉,准备继续上路时,前方探路的车辆发出了紧急信号——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正沿着农田边缘,缓缓向他们靠近。
“是熊!一头白熊!是北极熊!”对讲机里的声音带着惊愕。
这里已经是浙北地区,出现北极熊无疑是天方夜谭。唯一的解释,同样是来自城市的动物园或极地馆。
这头北极熊体型巨大,毛皮脏污,显得十分消瘦,但眼神中充满了饥饿和野性的凶光。它显然注意到了车队这个庞大的“异物”,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处理鹿肉留下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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