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 > 第24章 你教我背叛,我教你活着

第七日的启阳寨比年节还热闹。

晨雾未散时,校场四周已挤满了人。

裹着粗布棉袄的农夫踮脚张望,铁匠铺的学徒扛着铁砧当垫脚,连隔壁屯的老妇都抱着孙儿,挤在最前排——他们听说七皇子要当众“变戏法”,把泥巴变成石头,把沙子吹成水晶。

夏启站在新搭的木台上,皮靴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水泥桶。

桶里灰黑的浆糊还泛着热气,他望着台下交头接耳的人群,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他蹲在雪地里画防线时,这些人看他的眼神还带着畏怯;如今他们眼里有光,像刚烧着的柴火,“噼啪”直响。

“都靠前些。”他提高声音,指节叩了叩木桶,“这不是戏法,是道理——水和泥拌上烧透的石灰石,能比青石板还硬。”说着抄起木铲,将水泥浆倒进预先支好的木模里。

几个工匠立刻上前,用铁抹子反复压平表面。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昨天还软塌塌的泥浆,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

最前排的老猎户伸手戳了戳,指尖被硌得生疼,惊得缩回手:“七殿下,这……这比咱们垒的石墙还瓷实?”

“开春修桥就用这个。”夏启弯腰抓起一把水泥粉,任粉末从指缝漏下,“雨水泡不化,冻裂不了,能撑五十年。”他余光瞥见右侧人群自动让出条道——苏月见来了。

她换了身启阳工坊特有的灰布袍,腰间别着铜哨和羊皮笔记,发尾用根麻绳随意扎着。

经过几个月的日晒,原本苍白的脸添了层健康的麦色,却更衬得眼睛亮得惊人。

“今日第二桩。”夏启冲她颔首,“苏参议讲火药。”

台下霎时静了半拍。

有人认出这是从前跟着商队的冷脸护卫,交头接耳声像炸开的蜂群:“那不是总挎着剑的女娃?”“听说前儿还在帮阿婆修灶台……”

苏月见走上前,指尖轻轻抚过台前的铜火药罐。

她能感觉到腰间那枚狼首铜牌在发烫——昨夜夏启把它还回来了,说“留着做个念想”。

此刻她望着台下几十双不带敌意的眼睛,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西秦密训营,教官用刀尖挑着她的下巴说:“你的命是玄鸢的,活要毁城,死要成灰。”

“我曾奉命毁城。”她开口,声音比以往清亮,“在甘州,我往井里投过毒;在雁门,我烧过粮栈。”台下泛起骚动,她却笑了,“但现在,我想学怎么建城。”

人群安静了。

老猎户搓了搓粗糙的手掌,突然大声问:“那火药……能护城不?”

“能。”苏月见掀开桌上的油布,露出一排黑陶罐,“这是震山雷,填的是改良火药。”她抽出根铜签子,在罐口划了道:“点火前要刮净引信,存的时候不能挨着灶火——”她抬眼扫过台下,目光落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小铁匠脸上,“想学的,晌午来工坊,我教。”

掌声像滚雷般炸响。

夏启望着她被人群围住的背影,喉间泛起暖意——这姑娘昨天还在躲他的视线,今天就能站在台上说“我想学建城”。

他摸了摸怀里的铜牌,突然听见门房的吆喝:“老驼爷求见!”

老驼爷的骆驼皮帽上沾着雪渣,手里攥着块油布包,指节青得发紫。

他一进偏厅就跪下,油布“啪”地砸在青砖上:“殿下,老驼对不住您……”

夏启弯腰扶他,触到老人手背的老茧像砂纸:“慢慢说。”

油布层层剥开,露出半张烧焦的密信。

字迹浸了水,却还能辨认:“准许调动‘黑翎骑’三千,配合‘玄鸢’里应外合,务必焚毁敌军工坊,迟则生变。”落款日期是五天前。

“这是西秦边将的回信。”老驼爷喉头滚动,“我替商队跑了二十年北道,早年间给玄鸢传过信……昨儿收拾货箱时翻着的。”他浑浊的眼睛突然红了,“本想连夜送来,可我绕着新盖的屋转了三圈——孩子们在窗台上晾着糖霜山楂,灶房飘着小米粥香……”他重重捶了下胸口,“老驼活了六十岁,头回知道,原来‘安稳’是甜的。”

夏启捏着密信的手紧了紧。

西秦要动手了,比他预计的还快三天。

他盯着老人眼角的泪,突然想起初见时老驼爷缩在草垛里,说“这鬼地方,连马都啃不了草根”。

现在他说“安稳是甜的”——这比千军万马更让他心热。

“您救了五百条命。”他将密信小心收进木匣,“从今天起,启阳寨的粥棚,您能喝到咽气那天。”

老驼爷走后,夏启在议事厅的火盆前站了半柱香。

炭火烧得噼啪响,映得墙上的北境地图泛红。

小石头抱着刀站在门口,喉结动了动:“殿下,要调戍卫营吗?”

“不调。”夏启转身,指尖戳在西秦边界的“青石峡”上,“传我的令:小石头带二十个精壮,扮成流民混进西境,见人就说‘启阳寨联合北蛮,要抄西秦后路’。”他又指向铁坊方向,“让阿秃儿把震山雷的火药减一半,掺劣质硫磺——炸不响,但得有烟。”

小石头眼睛亮了:“引他们来炸假工坊?”

“对。”夏启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淡白的疤痕——那是穿越时车祸留下的,“西秦要烧,咱们就给他们烧座空的。等黑翎骑进了青石峡……”他手指猛地往下一压,“咱们的水泥城墙,该见见血了。”

暮色漫进窗棂时,苏月见才从工坊出来。

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袖管里还沾着火药末。

经过茶铺时,窗纸透出暖黄的光,老板娘的身影在里面晃了晃,像是在摆碗碟。

她站在雪地里,望着茶铺檐角的冰棱。

三天前夏启在这里给她递姜茶,说“留着铜牌,等你想走了砸你脚底板”。

现在她摸了摸腰间的铜牌,突然觉得——或许,她永远不会让他有机会砸这一下。

风卷着雪粒子扑过来,她裹紧灰布袍,往茶铺走去。

门帘掀起的刹那,飘出股熟悉的香气——是老板娘熬的热馄饨,汤里放了切碎的葱。

茶铺的棉门帘被北风卷起半尺,苏月见缩着脖子挤进来时,鼻尖已经冻得通红。

混着胡椒香的热气裹住她,她望着土灶上咕嘟冒泡的陶瓮,喉结动了动——这是她第三次在黄昏时站在这家茶铺门口,前两次都因为怕碰着夏启而绕路,可今晚她鬼使神差地就迈进来了。

“苏护卫来啦?”老板娘掀开木锅盖,竹笊篱在沸水里一抄,三两个白胖的馄饨便落进蓝边碗,“趁热吃,新腌的雪里蕻配的汤头。”

苏月见接过碗的手顿了顿。

从前在商队时,她总被叫做“苏护卫”,带着三分警惕四分疏离;可此刻从老板娘嘴里说出来,尾音软软的,倒像在唤自家闺女。

她低头吹开浮油,汤汽模糊了睫毛,突然听见老板娘又道:“听说你要留下?”

瓷勺“当”地磕在碗沿。

苏月见抬头,见老板娘正用抹布擦着柜台,眼角的细纹里全是笑:“昨儿阿柱他娘还说,工坊里的姑娘都争着跟你学配火药,说你教得比先生还细。”她指了指苏月见腰间的狼首铜牌,“老物件还挂着?我瞧着呀,你该改个名字了,总叫‘苏护卫’,听着像要砍人似的。”

馄饨的热气漫上鼻尖。

苏月见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她蹲在雪地里给受伤的小铁匠裹药,那孩子疼得直抽气,却还往她手里塞了块烤红薯,说“苏姐姐吃”。

她那时才惊觉,原来“姐姐”比“密探”“护卫”好听百倍。

“好。”她声音发哑,低头舀起个馄饨,“您帮我想想。”

“成!明儿我让阿柱他爹翻翻族谱——”

门帘“哗啦”一声被撞开。

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夏启裹着件翻毛羊皮大氅跨进来,肩头落着薄雪,手里还攥着块铜牌子。

他抖了抖身上的雪,冲老板娘点头:“来碗热粥,加两勺糖。”又转头看向苏月见,把铜牌往桌上一扔。

铜质的凉意透过桌板漫过来。

苏月见低头,见正面刻着“启阳工政司·苏”七个小字,笔画刚劲如刀;翻过来看背面,一行更小的字让她呼吸一滞:“从前步步为营,今后步步生花。”

“你早就算准老驼爷会背叛西秦?”她捏起腰牌,指腹蹭过“步步生花”的刻痕,“那密信藏在货箱最底层,他若没动过恻隐之心,你连个响都听不到。”

夏启接过老板娘递来的粥碗,吹了吹才喝:“我不指望人人忠诚。”他抬眼,烛火在眼底晃出星子,“我只确保每颗棋子都有不愿失去的东西。老驼爷有家人在西境,但他更怕再看见孩子冻死在破屋里的样子——就像上个月,他抱着冻僵的小孙女儿敲我门时,手都在筛糠。”

苏月见喉间发紧。

她想起三天前在工坊,老驼爷蹲在角落看孩子们学拌水泥,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把泥点蹭到他骆驼皮帽上,他不仅没骂,还从怀里摸出块糖塞给人家。

“你也一样。”夏启突然说,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你以为你在选择阵营?其实你在选择生活。是继续吃冷硬的干粮,夜里盯着房梁防刺客;还是……”他指了指窗外,茶铺斜对角的工坊正透出暖光,几个学徒举着火把往墙上贴新写的“安全用火”告示,“吃热馄饨,教小铁匠们配火药,看他们把‘苏姐姐’叫得比蜜还甜。”

苏月见猛地抬头。

烛火在她眼底跳动,她突然想起今早教孩子们认火药配比时,有个小胖子举着炭笔问:“苏姐姐,这要是炸了会怎样?”她刚要严肃回答,那孩子又补上一句:“不过姐姐说过要小心,肯定不会炸的!”

原来被人信任,是这种心尖发颤的滋味。

“老板娘,再给这位姑娘加个蛋。”夏启敲了敲桌沿,又望向窗外。

雪不知何时停了,天空像块洗过的青石板。

有个扎红头巾的妇人举着竹篙,正往屋檐下挑孔明灯——那是启阳寨新出的玩意儿,说写上愿望就能飘到天上去。

第一盏灯升起来时,苏月见正咬着糖心蛋。

暖黄的光映在灯纸上,隐约能看见“全家平安”四个歪扭的字。

她望着那点微光越升越高,突然有只带着薄茧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温度透过粗布袖口渗进来,比馄饨汤还暖。

她没动。

夏启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望着孔明灯飘进云层。

直到那点光变成星星,他才收回手,端起空粥碗:“明早我去铁坊看新铸的炮管,你要来吗?”

“来。”苏月见摸了摸腰间的新腰牌,又碰了碰那枚旧的狼首铜牌。

这次,她没把铜牌藏进衣襟,而是让它和新腰牌一起,在暮色里闪着暖光。

百里外的西境关隘,寒风卷着雪粒打在黑甲上。

三千黑翎骑静立如碑,马衔铁的叮当声被风雪揉碎。

为首的将官扯了扯披风,望着地图上“启阳寨”三个字,嘴角扯出冷笑:“玄鸢的密探说,那破寨子连城墙都是泥垒的。烧了工坊,看他拿什么跟咱们斗。”

战旗“哗啦啦”翻卷,“黑翎”二字在雪幕中若隐若现。

马蹄声碾碎积雪的刹那,将官抽出佩刀,刀尖直指东方——那里有座正在苏醒的边城,正用水泥和希望,筑成最锋利的盾。

启阳寨的晨雾比往日更浓。

校场点将台的飞檐在雾里若隐若现,有人影提着灯走上台,黄帛在风中翻卷,露出“奉天承运”四个墨字。

晨钟撞响时,雾里传来模糊的喝令:“传各营百夫长——”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