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的激烈冲突,像是一道狰狞的裂痕,划破了溪畔村“平静”的表象,也彻底撕碎了“姐妹情深”的虚伪面纱。自那夜之后,叶知秋与叶小晚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僵持”。
叶小晚不再试图用那种粗暴、癫狂的方式“占有”叶知秋。她收起了利爪和尖牙,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安静、内向、有些怯懦的“妹妹”。但叶知秋清楚,那只是表象。那双看似清澈的大眼睛深处,沉淀着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偏执的黑暗。那不是放弃,而是转变了策略——从急不可耐的掠夺,变成了更加耐心、更加无孔不入的渗透与圈禁。
她的占有欲,以一种更加细腻、更加令人窒息的方式,弥散在“婚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空间上,她成了叶知秋如影随形的影子。叶知秋去学堂上课,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不言不语,只是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全程注视着叶知秋的背影,注视着叶知秋与每一个学生(无论男女老少)的互动。那目光如有实质,冰冷,粘腻,带着无声的警告和宣示主权。叶知秋批改作业,她就坐在旁边,帮她磨墨、递纸,手指总会“不经意”地碰到叶知秋的手,或是指尖。叶知秋去井边打水,她必定抢过水桶,动作间身体会紧紧贴靠,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亲昵。甚至夜间入睡,她不再试图强行靠近,却总是睡在靠外的一侧,将叶知秋堵在土炕最里端,形成一个隐形的囚笼。叶知秋任何微小的翻身、起身,她都会立刻“惊醒”,用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清亮的眼睛,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叶知秋重新躺下,她才仿佛安心般,缓缓闭上眼。
时间上,她试图填满叶知秋每一分、每一秒的空隙。叶知秋想要独处片刻,静思或只是单纯地发会儿呆,叶小晚总会“恰巧”出现,用各种琐事打断——“姐姐,这件衣服破了,帮我补一下吧。”“姐姐,我头有点晕,你帮我看看。”“姐姐,今天村里张婶说了个有趣的事儿...” 她的声音总是那么轻柔,带着依赖,让人难以硬起心肠拒绝。可叶知秋知道,每一次打断,都是对她个人精神空间的侵蚀,是“妹妹”(或者说她背后的意志)在阻止她进行任何深层次的、独立的思考,试图用琐碎和依赖,将她的大脑也一同“驯化”。
人际关系上,她的控制欲更是变本加厉。起初只是用那种冰冷的凝视“警告”与叶知秋说话过多的村民。后来,她会“不经意”地提起:“姐姐,李二哥今天看你的眼神怪怪的。”“王婆婆背地里跟人说,咱们姐妹成亲,有伤风化呢。” 再后来,她开始直接介入。有学生家长来请教问题,多说了几句,叶小晚便会端来茶水,状似乖巧地站在一旁,时不时插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或者故意弄出点声响,直到对方尴尬地离开。有村妇想来找叶知秋学认几个字,叶小晚会抢先一步,用各种理由推脱,或者直接冷着脸挡在门口。渐渐地,学堂里的孩子来得少了,村民们见到叶知秋,也大多远远点头便匆匆走开,眼神躲闪。叶知秋在溪畔村,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彻底孤立。而叶小晚,则成了她与外界之间,唯一(且充满控制欲)的“桥梁”。
物品与信息上,叶小晚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掌控欲。叶知秋的东西,哪怕是一支用秃的毛笔,一方普通的砚台,她都要过问来历、用途,摆放在哪里必须符合她的“规矩”。叶知秋偶尔从学堂带回一本旧书,她会第一时间拿过去,一页页仔细翻看,仿佛在检查里面是否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叶知秋尝试在废纸上写写画画,记录一些观察到的“异常”或心中的疑虑,无论藏得多隐秘,下次再找,要么不翼而飞,要么就会发现纸张有被移动、翻阅的痕迹。叶小晚从不承认,只是用那种无辜又带着一丝委屈的眼神看着叶知秋,仿佛在责怪姐姐不信任她。
最让叶知秋感到心悸的,是叶小晚对她情绪和反应的精准捕捉与扭曲解读。当叶知秋因为长时间的监视与孤立而感到疲惫、眉宇间不自觉流露一丝厌倦时,叶小晚会立刻察觉,然后变得异常“脆弱”和“自责”:“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说,我改...” 紧接着便是无声的垂泪,或长时间的沉默萎靡,直到叶知秋(哪怕只是出于维持表面平静的目的)不得不稍作安抚,她才仿佛“活”过来,变本加厉地黏上来。而当叶知秋强行压下所有情绪,表现得绝对平静、甚至麻木时,叶小晚又会陷入另一种焦躁,她会用各种方式试探、挑衅,比如故意打翻叶知秋刚整理好的书籍,或者突然提起“洞房”那晚的事情,用那种混合了天真与恶意的语气问:“姐姐,你那晚推开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她在逼迫叶知秋给出“反应”,无论是厌恶、愤怒,还是解释、安抚,任何一种明确的情绪反馈,似乎都能让她感到某种病态的“满足”和“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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