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婚礼”。
溪畔村从未如此“热闹”过。家家户户门楣上系着刺目的红布,村民们脸上挂着整齐划一的、咧到耳根的“喜悦”笑容,敲锣打鼓,喧嚣震天。可那锣鼓声节奏呆板,村民的笑容如同批量拓印的面具,眼神深处是一片空洞的死寂。整个村庄弥漫着一种盛大而虚假的狂欢氛围,像一出全员参演的、荒诞恐怖的热闹戏剧。
叶知秋穿着村里“精心准备”的大红嫁衣——样式粗糙,颜色艳俗,针脚歪斜,像是仓促赶制的劣质戏服。叶小晚穿着同款的女式吉服,略小一号,紧紧裹着她尚未完全长开的身躯。两人被村民们簇拥着,完成了所有“传统”仪式:拜天地(对着后山方向)、拜高堂(对着两把空椅子)、夫妻对拜。
对拜时,叶小晚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叶知秋则面无表情,动作机械,银眸低垂,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与窥探。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那些空洞眼神下的审视与期待,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开锣。
没有宴席,没有闹洞房。仪式结束后,村民们便默契地、如同潮水般退去,将这对“新人”留在了村东头那座刚刚“腾”出来、匆匆打扫过的“新房”——一座比学堂更破旧、更偏僻的土坯房。
房门在身后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虚假的热闹,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属于“正常世界”的微弱声响。
屋内,只点着一对手臂粗的、劣质的大红蜡烛,火光摇曳,将陋室映照得一片昏红,也将墙壁上斑驳的污渍、屋顶垂下的蛛网、以及简陋土炕上铺着的、散发着霉味的破旧被褥,都染上了一层诡异、暖昧又令人作呕的色彩。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霉味,以及蜡烛燃烧特有的、带着轻微刺鼻的烟气。
死一般的寂静。
叶小晚站在门边,背对着叶知秋,肩膀微微耸动,似乎还在平复“激动”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过身。
烛光下,她脸上的“羞怯”与“紧张”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混合了兴奋、探究、以及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的表情。她那双大眼睛,在跳动的烛火映照下,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叶知秋,目光从她被粗糙嫁衣包裹的、略显单薄的身躯,慢慢扫过她平静无波的脸,最终,停留在她那双在红烛映衬下、仿佛凝结着冰晶的银眸上。
“姐姐...” 叶小晚开口,声音不再软糯,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沙哑的磁性,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她迈开步子,朝着叶知秋缓缓走来。劣质绣花鞋踩在坑洼不平的泥土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弦上。
叶知秋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看她,只是微微侧身,面对着桌上那对燃烧的红烛,仿佛在研究烛火的跳动。
叶小晚走到她面前,停下。两人距离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的微弱热量,能闻到彼此身上那股劣质胭脂水粉混合着汗味的、令人不适的气息。
“姐姐,” 叶小晚又唤了一声,伸出手,指尖带着试探,轻轻碰了碰叶知秋嫁衣的宽大袖口,“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她的指尖冰凉,触感清晰。
叶知秋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转过头,银眸平静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妹妹”,那目光清澈、冷静,没有厌恶,没有恐惧,也没有丝毫新嫁娘应有的羞涩或期待,就像在看一件物品,或者...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对象。
“嗯。” 她只应了一个字,声音平淡无波。
叶小晚似乎被这种极致的平静刺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更浓的、带着征服欲的兴奋取代。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天真又邪气的笑容:“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也不...高兴?我们成亲了呀,以后,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人了,比姐妹...还要亲密哦。”
说着,她的手,顺着叶知秋的袖口,慢慢向上滑去,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侵入意味。指尖划过小臂内侧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不适的战栗。
叶知秋没有躲闪,甚至没有皱眉。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只冰凉的手在自己手臂上移动,银眸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叶小晚的眼睛,仿佛在说:继续,让我看看,你还能做什么。
这种毫不反抗、却又绝对不配合的、彻底的“物化”态度,让叶小晚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眼中那抹残忍的天真渐渐被一丝恼怒取代。
“姐姐!” 她手上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叶知秋的皮肉,声音也尖利了一些,“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我妻子了!你应该...应该...”
“应该怎样?” 叶知秋终于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学术探讨般的疑惑,“小晚,你告诉我,妻子‘应该’怎样?在这间屋子里,在这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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