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盯着那碗黑乎乎的“安神汤”,仿佛在凝视深渊,内心天人交战。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喝了,万一被毒傻了怎么办?不喝,萧玦那小心眼会不会觉得我不识抬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拿起勺子,舀起一点,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甘草的微甜和…某种她一时分辨不出的、极淡的异样清香?
“嗯?这味道…好像…有点熟悉?” 她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不是毒药…也不是普通安神药…这里面好像加了…冰片?还有一点…薄荷脑?提神醒脑的?说好的安神呢大佬?!您这药方是跟安神有仇吗?!”
“等等…冰片薄荷…提神…他是不是在暗示我…别真‘静心思过’睡大觉,要打起精神‘温故知新’?!”
“卧槽!这阅读理解难度也太高了吧?!靖王殿下您能不能说人话?!” 林微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最终,她心一横,眼一闭,捏着鼻子灌了一小口——“赌了!毒死总比蠢死强!”
药汁入口,意料之外的并不苦涩,反而带着一丝清凉回甘。喝下去没多久,她确实感觉因为紧张焦虑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舒缓了不少,脑子也清明了许多。
“啧…好像…还真有点用?大佬送的…果然是高级货?” 她咂咂嘴,心情复杂地把剩下的药小心收好(“万一有毒呢?留着当证据!”)。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静得让人心慌。
王府的人依旧在查账,但似乎没什么突破性进展。张婉如那边也毫无动静,安静如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侯府上下依旧笼罩在低气压中,张氏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找茬。
林微待在微澜院里,一边“静心思过”(“看《机关巧术》和《宫宴应对急就篇》!”),一边“温故知新”(“偷偷改良她的防身药粉和‘秘密才艺’道具!”),同时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下一只靴子落地。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最是折磨人。
就在她快要被这种等待逼疯的时候,靴子…终于以一种她完全没想到的方式落地了!
这天下午,她正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和那本《机关巧术》发呆(“试图研究出一个‘防身 才艺’二合一的新产品!”),春桃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小、小姐!不好了!又、又来了!”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谁来了?!孙公公?还是侍卫?!”
“不、不是!”春桃脸色发白,“是、是上次那个…那个很凶的御史大人!带着好多人!直接闯到侯爷书房去了!说、说是查到了什么…要、要拿人问话!”
“御史?拿人问话?!” 林微猛地站起来,“拿谁?!”
“好、好像是…是管采买的刘管事…还有、还有表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翠儿!”春桃的声音都在发抖。
“刘管事?翠儿?!” 林微瞳孔一缩!“终于动到关键人物了?!萧玦动手了?!” 她心脏狂跳,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前院传来了隐约的呵斥声、哭嚎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整个侯府瞬间鸡飞狗跳!
没过多久,就看到刘管事面如死灰、连滚带爬地被两个官差拖走了!紧接着,翠儿也被两个婆子“请”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还喊着:“小姐救我!奴婢冤枉啊!”
张婉如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闹和瓷器碎裂声,但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林微躲在窗后,看得心惊肉跳:“直接上门拿人?!这么简单粗暴?!萧玦的风格?!不对…是御史台的人?难道…皇帝等不及了?还是…另有其人插手?”
她感觉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向着更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果然,第二天一早,更大的阵仗来了——皇帝再次传召!不是单独传她,而是…传召永宁侯府所有相关人等,包括“病中”的永宁侯、张氏、林微、甚至…作为“重要证人”的张婉如!一同入宫!
“全家桶套餐升级版?!终极审判日2.0?!” 林微接到旨意时,手都在抖。
再次坐上通往皇宫的马车,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林擎面如金纸,嘴唇哆嗦,仿佛随时会晕过去。张氏眼神怨毒地瞪着林微和张婉如,仿佛她们是灾星。张婉如则哭得眼睛红肿,一副柔弱无助、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时不时还用哀怨的眼神瞟向林微。
林微:“…” “戏精!全是戏精!” 她默默低下头,继续扮演她的“惊吓小白花”。
还是那间压抑的偏殿,还是那批人——面色不善的皇帝、几位目光锐利的官员、以及…老神在在坐在一旁、仿佛来看戏的靖王萧玦。
只是这次,殿内还多了两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刘管事和翠儿。
林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行礼过后,皇帝没废话,直接冷声道:“永宁侯,你府上的好奴才!好亲戚!朕让靖王查案,他们倒好,一个个串供隐瞒,欺上瞒下!真当朕是瞎子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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