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内,随着万寿节日益临近,气氛愈发微妙。林微的“福寿安康玲珑匣”在靖王殿下“无微不至”的“指导”下,磕磕绊绊却又效率奇高地趋近完成,惹得林擎整日红光满面,看着这个庶女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真切的慈爱(虽然大部分是基于对王府“恩宠”的敬畏)。
这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极度不适。
张氏母女自不必说,整日里酸话不断,看向微澜院的眼神都淬着毒。但更让林微警惕的,是那位看似温婉大方、实则心高气傲的表小姐——张婉如。
自那日花厅献计被林微“截胡”后,张婉如沉寂了几日。但很快,她便调整了策略,不再端着才女的清高架子,反而摆出了一副“关爱妹妹、热心相助”的贤淑姿态,开始频繁地“偶遇”林微。
这日,林微刚从库房清点完最后一批用于包装玲珑匣的锦缎出来,就在回廊“恰好”遇上了正带着丫鬟赏花的张婉如。
“七妹妹!”张婉如笑容温婉亲切,主动迎了上来,亲热地拉住林微的手(林微强忍着没甩开),“几日不见,妹妹瞧着清减了些,可是为寿礼之事劳累过度了?唉,姑父也真是的,将这般重担压在妹妹一人身上…”
林微心里警铃大作:“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面上却立刻切换成受宠若惊又略带惶恐的模式,低下头小声道:“劳表姐挂心…臣女不敢言累…只是、只是愚笨,做得慢些…”
“妹妹过谦了。”张婉如笑容不变,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身后春桃捧着的锦缎,“听闻妹妹那‘玲珑匣’构思精妙,连王爷都赞誉有加,特地赐下典籍工匠指点?妹妹真是好福气,能得王爷如此…青眼。” 她语气温柔,那“青眼”二字却咬得微妙的清晰。
林微后背一凛:“重点来了!试探我和萧玦的关系!” 她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圈适时地红了:“表姐快莫如此说!王爷、王爷那是垂怜侯府体面,怕妹妹愚钝,丢了侯府的脸,才、才略加指点…妹妹、妹妹日夜惶恐,唯恐做不好,辜负了王爷和父亲的期望…” (“甩锅!拼命甩锅!都是形势所迫!”)
张婉如看着她那副吓破了胆的鹌鹑样,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和轻蔑,语气却愈发柔和:“妹妹何必妄自菲薄?王爷眼界何其高,等闲人岂能入眼?能得王爷亲自过问,便是妹妹的造化。”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不瞒妹妹,京中不知多少闺秀,盼着能得王爷一顾而不得呢。妹妹可要…珍惜这份机缘才是。”
林微心里翻了个白眼:“机缘?是霉运吧!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脸上却更加惶恐,甚至带了点哭腔:“表姐!慎言!慎言啊!王爷天潢贵胄,妹妹卑微,岂敢、岂敢有丝毫非分之想!此话若传了出去,臣女、臣女唯有以死明志了!” (“划清界限!坚决划清!”)
她演得情真意切,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张婉如被她的激烈反应噎了一下,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确实吓得脸色发白,不似作伪,心中的怀疑稍减,但嫉恨却更深了:“蠢笨如猪!得了如此机缘却只知害怕!真是白白浪费!”
她按下情绪,笑着拍拍林微的手:“好了好了,是表姐失言了,妹妹别怕。表姐也是为你好。”她话锋一转,“说起来,妹妹终日忙于匠作之事,怕是许久未曾出门走动了吧?可知近日京中闺秀圈里,可是热闹得很呢。”
林微眨巴着懵懂的眼睛:“妹妹愚钝…不知…”
张婉如轻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过几日,忠勤伯府的李小姐要在府中举办赏菊宴,遍请京中才俊闺秀。听闻…几位皇子殿下和靖王殿下…或许都会到场呢。”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微,“妹妹如今…也算是入了贵人的眼,这般场合,或许也该去见识见识?总好过终日埋首于匠气之物中…若是妹妹想去,表姐或可代为向姑母说声…”
林微心里冷笑:“来了!挖坑了!想骗我去那种场合当众出丑?或者‘偶遇’萧玦坐实流言?想得美!” 她立刻把头摇得更凶,脸上写满了抗拒和恐惧:“不不不!妹妹不去!妹妹笨嘴拙舌,又不懂规矩,去了只会惹祸!表姐快饶了妹妹吧!妹妹只想安安分分待在房里…” (“宅女人设不能崩!”)
张婉如见她如此反应,心中鄙夷更甚,却故作惋惜:“妹妹这般避世,岂不可惜?罢了,人各有志。不过…”她仿佛刚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递给林微,“听闻妹妹近日研制香膏,表姐这里有一个宫中流出的安神香方,效果极佳,妹妹或可参考一二?也算全了咱们姐妹的情谊。”
林微看着那绣工精美的香囊,心里警报狂响:“主动送配方?绝对有诈!不是配方有问题,就是想来套我的方子!” 她赶紧后退半步,连连摆手:“使不得!表姐!宫中之物何其珍贵!妹妹万万不敢承受!再者…妹妹那些粗浅玩意儿,不过是胡乱调配,怎敢与宫中秘方相比?表姐快收回去吧!” (“拒绝三连!坚决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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