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内关于万寿节献礼的争夺战,以林微的“福寿安康玲珑匣”方案意外胜出暂告一段落。然而,林微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急智和“安全着陆”庆幸几天,靖王府那无孔不入的“关怀”,便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般,再次呼啸而至,将她炸得外焦里嫩。
这日,林微正对着那堆好不容易从库房“薅”来的紫檀木料和琉璃片发愁(“原理我懂,可具体怎么让光听话地拐弯啊?!牛顿爷爷救命!”),一边指挥着两位老师傅小心翼翼地尝试各种角度,一边还要努力维持“我只是有个粗略想法具体全靠工匠发挥”的懵懂人设,忙得焦头烂额,内心疯狂吐槽古代手工业的艰辛。
就在她对着一个因为角度计算失误而把老虎光影折射成胖猫的失败样品哭笑不得时,孙公公那熟悉的笑脸,再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微澜院门口。
“七小姐安好。”孙公公笑眯眯地行礼,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不大却显得沉甸甸的樟木箱子,“王爷听闻七小姐近日…正为万寿节献礼之事忙碌?”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胖猫琉璃片差点掉地上:“来了!又来了!监控摄像头成精了!” 她赶紧放下东西,挤出惶恐的笑容迎上去:“孙公公…有劳公公挂心…臣女、臣女只是胡乱琢磨…”
“七小姐过谦了。”孙公公笑容不变,示意小太监打开箱子,“王爷说,万寿节献礼乃臣子本分,关乎侯府体面,更是…陛下检验众臣心意之时,不容有失。”
箱子里,并非金银珠宝,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一叠叠书册?还有几个卷起来的牛皮卷轴。
林微疑惑地看去,只见最上面几本书的封皮上写着——《光学衍义》、《琉璃制法疏略》、《机关术数初探》…甚至还有一本…《西域幻术图考》?!
林微:“!!!” “卧槽!专业对口参考资料?!萧玦你连这都有?!你书房是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吗?!” 她眼睛都直了,这些书对她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啊!虽然可能只是这个时代的基础理论,但绝对能解决她很多实际问题!
孙公公仿佛没看到她震惊的表情,继续笑眯眯道:“王爷听闻七小姐欲制‘光影之匣’,恐小姐年幼,于光学、匠造之理涉猎不深,特命咱家寻了些相关典籍送来,供小姐…参考研习。”他特意加重了“参考研习”四个字。
接着,他又拿起那几份卷轴展开:“此外,京中几位于琉璃雕刻、机关巧术上颇有造诣的匠人名单、住址以及…其擅长技艺、性情品评,也一并在此。王爷吩咐了,七小姐若遇难处,可随时凭王府名帖前往请教。只是…”
他话锋一转,笑容微深,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王爷也说了,奇技淫巧,终是末道。献礼重在‘心意’纯正,而非炫技逞巧。望七小姐…仔细拿捏分寸,莫要辜负了侯爷期望,更莫要…行差踏错,徒惹非议。”
林微听着这话,心里那点惊喜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凉的寒意和…巨大的憋屈!
“高!实在是高!” 她内心疯狂鼓掌(气的),“又送资源又敲打!既展示了‘我什么都知道’的掌控力,又标榜了‘我是为你好’的关怀!最后还不忘警告我‘老实点别玩脱’!萧玦你个PUA大师!顶级CPU!”
她死死掐住掌心,才忍住没翻白眼,脸上努力堆起感激涕零又惶恐不安的表情:“王爷…王爷厚爱…臣女、臣女感激不尽…只是…如此珍贵典籍…臣女愚钝,只怕…只怕看不懂…辜负了王爷心意…” (“拒绝!赶紧拒绝!这烫手山芋不能接!”)
“七小姐说笑了。”孙公公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王爷既赐下,小姐安心收着便是。看不懂…慢慢看,总能看懂几分。再者…”他目光扫过那两位竖着耳朵听、一脸敬畏的老师傅,“…不是还有匠人在么?王爷也是希望侯府的献礼…能更加尽善尽美,以免…届时御前失仪,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御前失仪”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微心上。 她瞬间明白了,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萧玦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的小把戏我一清二楚,资源我给你,但你必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按我的规矩来把事情做好,否则,后果自负。
“霸道!**!蛮不讲理!” 她心里骂翻了天,面上却只能低下头,乖顺地应道:“臣女…明白了…定当谨记王爷教诲,用心研习,绝不…绝不辜负王爷厚望…” (“呸!”)
“如此甚好。”孙公公满意地点点头,让人放下箱子,又“关切”地问了几句进度,这才施施然离去。
送走孙公公,林微看着那一箱子“及时雨”般的资料和名单,心情复杂得像是打翻了调味铺子。
两位老师傅却激动不已,尤其是那位老琉璃匠,捧着那本《琉璃制法疏略》,手都在抖:“王、王爷竟连这等孤本都有!老朽、老朽有生之年竟能得见!七小姐!有此书指引,那光影折射的角度计算,便有据可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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