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 14 日清晨,奉天城内的天刚蒙蒙亮,南门外的补给站已经亮起了昏黄的马灯。负责补给站调度的老张头,裹着一件打了补丁的棉袄,正蹲在地上清点刚运来的粮食。他的手指冻得发紫,却依旧麻利地数着麻袋:“玉米三百斤、小米两百五十斤、压缩饼干一百箱…… 都记好了,一会儿按清单给前线送过去,可别少了斤两。”
身后传来车轮滚动的 “咕噜” 声,老张头回头一看,是城郊的李婶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装着两大桶冒着热气的姜汤,还有一摞刚缝好的棉衣。“张大哥,这姜汤刚熬好,你赶紧分给来送物资的乡亲们,别让大家冻着。” 李婶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天气寒冷,她的鬓角却沾着细密的汗珠,“这些棉衣是俺们村二十多个人连夜缝的,里面絮了新棉花,让前线的娃们穿上能暖和点。”
老张头接过姜汤桶,掀开盖子,一股辛辣的暖意扑面而来:“辛苦你们了,李婶。昨天泥轰的飞机还在城郊炸了两个庄子,你们还敢往城里跑,真是不容易。”
李婶叹了口气,眼神却很坚定:“飞机炸怕啥?只要能让前线的娃们吃饱穿暖,打跑泥轰鬼子,俺们这点苦不算啥。俺家二小子也在前线当兵,俺多缝一件棉衣,说不定就能让他少受点冻。”
说话间,越来越多的乡亲们涌到补给站,有的赶着马车拉粮食,有的背着布包送药品,还有的推着小车送柴火。奉天城郊的张老汉,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赶着一辆牛车,拉着五百斤土豆和三百斤白菜,走了整整一夜,才从二十里外的村子赶到城里。牛车上的土豆用草席盖着,防止冻坏,张老汉的脸上满是风霜,眼睛却亮得很:“同志,这些都是俺们村最好的土豆和白菜,给前线的士兵们送去,让他们吃饱了好打仗。俺老了,不能去前线,只能多送点吃的,尽份力。”
补给站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帮忙卸车,一边卸一边说:“大爷,谢谢您,我们一定把您的心意转达给前线的士兵们。您快喝碗姜汤暖暖身子,一会儿我们派车送您回村,路上不安全。”
张老汉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俺赶牛车回去就行,还能再拉点物资过来。只要前线需要,俺天天来都成。”
奉天战地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护士小燕正忙着给一名腿部受伤的士兵换药。这名士兵叫赵小虎,是新奉联军第 5 旅的,在工筑岭冲锋时被炮弹碎片炸伤了腿,伤口已经化脓,需要重新清创。
小燕小心翼翼地揭开绷带,伤口处的脓血粘在纱布上,一扯就疼得赵小虎直咧嘴。“忍着点,很快就好。” 小燕轻声安慰,拿起蘸了酒精的棉球,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酒精刺激得伤口火辣辣地疼,赵小虎额头冒出冷汗,却咬牙没哼一声。
“妹子,谢谢你,天天麻烦你照顾俺。” 赵小虎看着小燕冻得发红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俺听说医院里的药品快不够了,你们还这么用心照顾俺们,真是辛苦你们了。”
小燕笑了笑,继续给伤口敷药:“别这么说,你们在前线流血打仗,我们在后方照顾你们是应该的。药品虽然紧张,但我们会省着用,优先给重伤员用。你放心,只要好好养伤,很快就能康复,再回前线了。”
正说着,医院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几名担架员抬着一名重伤员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医生!快救救他!他腹部中弹,流血不止!”
小燕和几名护士赶紧迎上去,把重伤员抬到手术台上。主治医生陈大夫立即赶来,穿上手术服,准备手术。手术室外,小燕忙着准备手术器械,消毒、打包,动作一气呵成。她知道,每一秒都关系到伤员的生命,容不得半点马虎。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中午才结束。陈大夫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脸上满是疲惫,却松了口气:“还好,子弹取出来了,没有伤到内脏,只要好好休养,就能保住命。”
小燕赶紧递上一杯温水:“陈大夫,您快歇会儿,您都连续做了三台手术了,别累垮了。”
陈大夫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没事,前线还在打仗,会有更多伤员送过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休息,随时准备接诊。对了,库房里的麻醉药不多了,你去跟后勤说一声,让他们尽快调一批过来,不然下次手术就麻烦了。”
小燕点点头,转身去后勤处。后-勤-处的仓库里,药品堆得乱七八糟,管理员正在清点库存。“王哥,陈大夫说麻醉药快没了,能不能再调一批过来?” 小燕着急地问。
管理员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调,是真的没货了。昨天从关内调过来的药品,在路上被泥轰的飞机炸了一半,剩下的这点,只能优先给重伤员用。实在不行,只能用吗o啡代替,虽然效果差点,但能缓解疼痛。”
小燕无奈,只能拿了几支吗o啡回到病房。她看着病床上的伤员,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好每一个伤员,让他们早日康复,回到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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