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派的玉兰抽出新枝时,李墨白正在教念安写自己的名字。小家伙握着毛笔,在宣纸上画得歪歪扭扭,墨汁溅得满手都是,却举着纸跑到西门霜面前炫耀:“娘,你看!”
西门霜正在晾晒新采的薄荷,接过纸忍不住笑了:“这‘安’字的宝盖头,怎么画得像狼崽的耳朵?”她用指尖沾了点清水,在念安手背上写下“安”字,“要这样写,稳稳当当的,才叫平安。”
李墨白走过来,从背后握住念安的小手,引导着他再写一遍。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宣纸上,将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晕开的水墨画。“等你把名字写端正了,爹就带你去寒梅山庄看你二舅。”
念安眼睛一亮,手里的毛笔都握紧了:“二舅……有糖吗?”去年去寒梅山庄,西门雪给了他一大罐麦芽糖,至今念念不忘。
“有,多着呢。”李墨白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忽然听见山门外传来喧哗,夹杂着孩子们的惊呼。叶家洛快步走进来,神色有些古怪:“墨白,门口来了两个东洋女子,说是……石谷静香带着她的小姑子,特地来拜访。”
李墨白和西门霜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自石谷静香回东洋后,虽偶有书信往来,却从未提过要来拜访。
走到山门口时,果然见石谷静香站在老槐树下,身边跟着个穿淡粉色和服的少女。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脸颊圆圆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见了李墨白,脸颊瞬间红了,怯生生地低下头,手里紧紧攥着个绣着樱花的荷包。
“李少侠,别来无恙?”石谷静香的汉语流利了许多,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泼辣,多了几分温婉,“这位是我夫君的妹妹,北野惠美,一直听闻李少侠的大名,非要跟着来见识见识中原的武林圣地。”
北野惠美被点名,慌忙抬起头,对着李墨白深深鞠了一躬,用生硬的汉语说:“李……李少侠,久仰。”声音细若蚊蚋,说完又飞快地低下头,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西门霜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想起自己当年初见李墨白时的光景,忍不住笑了:“快请进吧,外面风大。”
进了灵霄派,石谷静香四处打量,啧啧称赞:“都说灵霄派风景好,果然名不虚传。这玉兰树比我在画里见的还好看。”她转头对北野惠美说,“惠美,你看这院子,比我们家的樱花园热闹多了吧?”
北野惠美点点头,眼睛却偷偷瞟向李墨白,见他正低头听念安说话,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俊朗,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手里的荷包都快被捏变形了。
落座后,西门霜端来刚沏好的雨前茶,北野惠美双手接过,指尖触到茶杯的温度,又触电般缩了回去,小声说了句“谢谢”。石谷静香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头对李墨白说:“惠美从小就腼腆,在东洋时就听我说你剑法高超,人又正直,早就把你当成偶像了。”
“石谷姑娘过誉了。”李墨白淡淡一笑,给念安夹了块梅花酥,“小孩子家的话,当不得真。”
“怎么当不得真?”石谷静香放下茶杯,语气认真,“我夫君常说,中原武林能有李少侠这样的人物,是福气。这次来,一是想带惠美长长见识,二是……我带了些东洋的特产,想请李少侠和夫人尝尝。”她说着,让随从打开带来的木箱,里面装着精致的和果子、绣着金线的屏风,还有几瓶包装精美的瓷瓶。
“这是我们东洋的樱花酒,”石谷静香拿起一瓶瓷瓶,“用当年的新樱酿造,味道很醇,李少侠可得尝尝。”
西门霜笑着接过:“多谢费心了,只是墨白他不善饮酒。”
“就尝一小杯嘛,”石谷静香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特意带来的,总不能让我又原封不动带回去吧?再说惠美也想敬李少侠一杯,感谢你收留我们呀。”
北野惠美猛地抬起头,脸更红了,却还是跟着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是……是的,请李少侠赏脸。”
李墨白见她们盛情难却,便点头应允:“那便少饮几杯。”
石谷静香立刻让随从取来酒杯,亲自给李墨白斟了半杯,又给北野惠美也倒了点,笑着说:“惠美,快敬李少侠。”
北野惠美端着酒杯,手指都在发颤,走到李墨白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将酒杯举到他面前:“李……李少侠,请。”酒液晃荡,溅出几滴落在她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眼睛紧紧盯着李墨白的嘴唇。
李墨白接过酒杯,浅酌了一口。樱花酒带着淡淡的花香,口感清甜,确实不错。他刚放下酒杯,就见北野惠美像是被烫到似的,也跟着喝了一小口,随即咳嗽起来,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石谷静香看着这一幕,笑得格外灿烂:“惠美这孩子,连喝酒都不会,真是让李少侠见笑了。”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石谷静香说要去看看灵霄派的藏经阁,西门霜便带着她去了,留下北野惠美和李墨白在院子里。念安缠着北野惠美,要看她荷包上的樱花,少女被孩子天真的眼神看得放松了些,小心翼翼地把荷包解下来递给念安,声音也柔和了些:“这个……送给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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