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派的钟声在清晨的薄雾中回荡,三长两短,是召集门人的讯号。李墨白握着那柄锈迹斑斑的“玄清剑”,站在演武场的石阶上,看着陆续聚拢的弟子们。朝阳穿过云层,在剑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斑驳的锈迹仿佛突然活了过来,隐约映出二十年前玄清长老挥剑布阵的身影。
“今日不讲剑法,讲个故事。”李墨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将玄清长老镇守黑潭、以骸骨镇压蚀灵晶碎片的往事缓缓道来,没有添油加醋,却让在场的弟子们屏息凝神,不少年轻弟子的眼眶渐渐红了。
“玄清师叔的剑,锈了;他的人,化作了潭底的石。”李墨白举起锈剑,剑尖指向东方的天际,“但他留下的东西,比最锋利的剑更坚韧——是‘守’字。守护山河,守护生灵,守护心中的光明。”
演武场鸦雀无声,唯有山风卷着松涛掠过。那只瘸腿狼崽不知何时跑到了场中,蹲坐在李墨白脚边,仰头望着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为故事里的牺牲而哀悼。
“李师兄,”一名扎着总角的小弟子怯生生地举手,“要是以后再出现蚀灵晶那样的邪物,我们……我们打得过吗?”
李墨白笑了,将玄清剑递给那孩子。小弟子双手接过,剑身在他手中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打不打得过,不重要。”李墨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重要的是敢不敢站出来。就像玄清师叔,明知会牺牲,还是把剑插进了黑潭。”
话音刚落,演武场西侧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负责看守山门的弟子匆匆跑来,神色慌张:“李师兄,山下……山下有好多村民求见,说他们的村子里出现了怪事!”
众人跟着李墨白赶到山门口,只见石阶下黑压压地跪了一片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不少人衣衫褴褛,脸上带着惊恐。为首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见李墨白出现,连连磕头:“仙师救命啊!我们石洼村……我们村的井水变成了血水,晚上还有鬼哭,好多人都病倒了!”
李墨白扶起老者,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手腕,只觉一片冰凉,老者的脉搏虚浮无力,隐隐透着邪气。“起来说话,我们随你去看看。”
叶家洛早已点齐了十名弟子,备好马匹。李墨白将玄清剑交给留守的弟子,依旧带着乾坤剑,翻身上马时,那只狼崽突然蹿上马鞍,蹲坐在他身后,歪着头看他,像是在说“带上我”。
“你也想去?”李墨白失笑,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也好,路上给你找些肉干。”
石洼村在灵霄派东南方向的山坳里,策马需走三个时辰。越靠近村子,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路边的草木也透着不正常的枯黄。快到村口时,狼崽突然对着前方低吼,李墨白勒住马缰,只见村口的老槐树下,挂着十几个稻草人,每个稻草人的胸口都插着一把锈铁剑,剑身上涂着暗红色的液体,在风中摇摇晃晃,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是‘镇魂阵’的变种,但阵眼反了。”叶家洛皱着眉,“本该聚灵的阵,被人改成了吸魂的邪阵。”
村民们远远跟着,不敢靠近。李墨白翻身下马,走到稻草人旁,指尖拂过锈铁剑上的暗红液体,放在鼻尖轻嗅——不是血,是用朱砂混合尸油调成的邪物,散发着淡淡的怨气。
“村里最近来过外人吗?”李墨白问跟来的老者。
老者想了想,颤声道:“上个月来过个游方道士,说我们村风水不好,给了些符纸,还教我们扎这些稻草人……当时看着挺正常的,谁知他走后没多久,井水就……”
“那道士是不是右手不便,说话嘶哑?”李墨白追问。
老者连连点头:“是!是!仙师怎么知道?”
李墨白与叶家洛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是那个在山神庙被消灭的黑袍人同伙,或者说,是同样修炼“炼魂术”的邪派弟子。这邪阵显然是为了收集生魂,滋养某种邪物。
“大家别怕,先搬到村外的山神庙暂住。”李墨白对村民们说,“叶师兄,带五名弟子疏散村民,我去看看那口井。”
村口的老井围着半圈残破的石栏,井水漆黑如墨,表面漂浮着一层暗红色的泡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李墨白探头往下看,井底深处竟有一点幽绿的光亮,随着他的靠近,光亮突然闪烁起来,井水开始咕嘟咕嘟冒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狼崽对着井口龇牙低吼,毛发倒竖。李墨白运转“光明之源”,掌心泛起金光,缓缓伸向井口。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到水面时,井水突然炸开,一只覆盖着墨绿色鳞片的爪子猛地伸出,抓向他的咽喉!
“来得好!”李墨白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乾坤剑出鞘,剑光如银练般斩向爪子。“当”的一声脆响,剑刃砍在鳞片上,竟被弹开半寸,爪子的主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缩回井中。
“是‘水煞’!”叶家洛带着弟子赶了过来,看到井底的绿光,脸色一变,“是邪术用生魂和黑水炼化的怪物,怕不是已经吃了不少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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