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奇侠传 第140章 黑潭深处

黑潭藏在两山夹峙的幽谷里，潭水漆黑如墨，连月光都照不透半分。李墨白站在潭边，望着水面倒映的自己，剑眉微蹙——潭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与蚀灵晶的阴邪之气如出一辙，显然最后一块碎片就在水底。

“这潭水不对劲。”叶家洛用剑尖挑着块石子丢进潭里，石子没入水面的瞬间，竟激起一圈墨绿色的涟漪，“寻常水哪有这般颜色？怕是被邪气浸染久了，生出了怪东西。”

那只瘸腿狼崽蹲坐在李墨白脚边，对着潭水龇牙低吼，尾巴绷得笔直——它的直觉远比人类敏锐，显然感知到了水底的危险。李墨白摸了摸狼崽的脊背，狼崽蹭了蹭他的手心，呜咽声里带着担忧。

“我下去看看。”李墨白解下腰间的乾坤剑，递给叶家洛，“若半个时辰后我没上来，你们就先回灵霄派，把晶核碎片交给师父。”

“不行！”叶家洛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肩头的伤口因用力而渗出血迹，“要去一起去！你忘了师父说的‘同进同退’？”

李墨白看着他执拗的眼神，又扫过身后弟子们坚定的脸庞，心中一暖。他接过剑，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剑鸣清越，如同一道承诺：“好，同进同退。”

七名弟子迅速在潭边布下“聚灵阵”，七柄长剑插入地面，剑尖朝上，形成一个北斗形状的光阵。随着他们内力催动，光阵中升起淡金色的光幕，将黑潭笼罩其中——这阵法虽不能直接克制邪气，却能凝聚天地灵气，为水下的人提供支撑。

李墨白深吸一口气，运转“光明之源”护住心脉，纵身跃入潭中。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比火山中的酷热更难忍受，仿佛有无数冰针顺着毛孔往里钻。他咬紧牙关，借着剑身的微光往下潜，只见潭底布满墨绿色的水草，水草缠绕处，隐约能看到一点幽蓝的光亮。

越往下潜，水压越大，邪气也越发浓郁。李墨白忽然感觉脚踝一紧，低头竟看到一条手臂粗的黑蛇缠了上来，蛇眼是浑浊的灰白色，显然也被邪气浸染。他挥剑斩断蛇身，黑蛇的断口处涌出墨色的汁液，在水中扩散开来，竟能腐蚀他的护体真气。

“果然有古怪。”李墨白不敢耽搁，加速下潜。靠近那点幽蓝光亮时，他才看清，最后一块蚀灵晶碎片嵌在一块巨大的黑石上，周围缠绕着无数黑色的水藻，水藻下似乎埋着什么东西，轮廓像是具人形。

他挥剑斩断水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腐臭涌来。水藻下竟是具完整的骸骨，骸骨的胸腔里插着半截锈剑，剑柄上刻着“玄清”二字——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玄清长老，灵霄派最擅长阵法的前辈。

“玄清师叔……”李墨白心中一痛。他曾在古籍的批注里见过玄清长老的字迹，隽秀而有力，想不到竟葬身于此。他小心地取出骸骨胸腔里的锈剑，发现剑刃上缠着块残破的布条，布条上用血写着“血祭阵”三个字，后面的字迹已被水泡得模糊，只依稀能辨认出“月圆”“七魄”等字眼。

就在此时，潭底突然剧烈震颤，黑石周围的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李墨白急忙去取蚀灵晶碎片，却发现碎片与黑石连为一体，像是长在了上面。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斩断的黑蛇、水藻竟重新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水怪，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口，朝着他扑来！

“是邪物借潭水凝聚的实体！”李墨白挥剑格挡，剑气在水中炸开，却只激起一片浑浊。水怪的身体由无数水藻和黑蛇组成，斩断一处又能迅速愈合，根本杀不死。

危急关头，潭边的聚灵阵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金色的光柱穿透水面，落在李墨白身上。他顿时感觉内力充盈，“光明之源”的力量顺着光柱涌遍全身，乾坤剑上的光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墨白，用‘破邪式’！”叶家洛的声音隔着水面传来，带着内力的震荡，“玄清师叔的剑能克制阴邪，试试用双剑合璧！”

李墨白恍然大悟。他左手握住锈剑，右手持乾坤剑，两柄剑的剑尖相抵，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爆发——锈剑虽残破，却残留着玄清长老的浩然正气，与乾坤剑的光明之力相融，竟在水中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网。

“破！”

他双剑齐挥，光网如利刃般切开旋涡，将水怪的身体劈成两半。水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化作无数黑水消散在潭中。李墨白趁机用双剑夹住蚀灵晶碎片，运起十成功力猛地一拔，只听“咔嚓”一声，碎片终于被取下，与之前的半块晶核拼在一起，形成一块完整的蚀灵晶。

就在晶核拼合的刹那，潭水突然变得清澈，墨绿色的涟漪消退，露出底下光滑的鹅卵石。玄清长老的骸骨在水中轻轻晃动，仿佛在向他们道谢。李墨白对着骸骨深深一揖，带着晶核和锈剑，顺着光柱冲出水面。

“成功了！”岸上的弟子们欢呼起来。叶家洛急忙上前扶住他，发现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却紧紧攥着那块完整的蚀灵晶——此刻的晶核不再散发邪气，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白光，像是被净化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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