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杨老弟诶,你怎么还在这儿睡觉呢?你这头顶的乌纱帽都快被人给掀了!”
张处长直接推门进了情报处处长的办公室。
见杨春在睡觉,便是一声夸张的喊叫。
杨春被吓得一个激灵,身体一抖,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
张处长忙跑过去将人扶住:
“哎哟,杨老弟,你没事吧?哥哥也是太为你着急了,没吓着你吧?”
杨春被扶着坐好,抬手在嘴上抹了一把,确保自己没有流口水,这才看向来人。
见是熟人,他彻底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
“张处啊,你这是又听到什么消息了?我这忙了一晚,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说话时,杨春的话语中都不免带上了几分怨气。
话刚说完,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扰人清梦,本就是件很缺德的事。
更何况,他熬了个大夜,也才刚刚睡下!
张处长一脸歉意又着急:
“杨老弟啊,哥哥也不是故意想吓你的。这不是哥哥刚听到个消息,恐怕对你不利,这才急急忙忙来找你嘛!你说,你要是不小心被坑了,哥哥我得多伤心难过啊!”
杨春又打了个哈欠。
虽然听张处长的语气,这件事好像挺严重的,但基于对张处长这人的了解,杨春只当张处长又在夸大其词,并没有将张处长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接话:
“什么事啊,让张处你这么紧张?”
张处长仿佛没看出来杨春的态度,还做贼般地看了看门口。
见办公室的门关着,他仍旧挪了挪椅子,往杨春跟前凑了凑,才说:
“杨老弟啊,你别说哥哥我不帮你啊!我刚刚去找温游,他说你给的审讯记录是在敷衍工作,说你是党国的罪人,要去站长那儿告你呢!”
杨春这才正色看向张处长:
“老哥所说,可是真的?”
“哎哟,杨老弟,这么大的事儿,哥哥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不相信的话,随便找个人问问,温游这会儿是不是去了站长办公室!”
杨春微微眯起眼睛,眉头也蹙了起来:
“他说我的审讯记录是在敷衍工作?他有什么证据?”
“哎哟,我说杨老弟,都干这份工作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这种事,哪需要什么证据?只要站长说你是在敷衍,那你就算是再认真工作,也是敷衍!”
张处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仿佛恨不得立刻摇着杨春的肩膀,让他清醒清醒。
杨春脸色有一瞬的难看,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脸上带了笑容:
“张处长这话说得,咱们站长向来秉公办事,怎么会做这种事?我相信站长会有定夺,也会清楚地知道谁才是真正干事的人。张处长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若是让别人听见,还以为你对咱们站长不满呢。”
张处长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坐直身体:
“还得是杨老弟你,是哥哥我小人之心了,老弟你心里有数就行。其他的,哥哥我也就不多说了。总务处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
杨春轻轻颔首,站起身来:
“我送你。”
“不用不用,咱们兄弟之间,不讲这些虚礼。”
“要的要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嘛。要是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杨春不知礼呢!”
两人互相客套着,就这么走到了杨春办公室门口。
杨春亲自开了门,微笑着目送张处长走远,这才关了门。
门刚关上,杨春脸上的笑容便立刻垮了下来。
温游这个少爷知道什么?!
要不是有站长,就凭他那眼高手低的样子,他凭什么跟他杨春平起平坐?!
现在居然还敢去站长面前告他的状!
当他杨春是泥捏的,能随便他们欺负吗?!
站长最好明事理一些,不然……
杨春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
津卫站站长办公室。
站长吴忠听完温游的汇报,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小舅子:
“小游,这些事真的没必要这么认真。上面要红党,咱们给他们就是。要是专门去抓红党,你们行动处的兄弟,怕是隔三差五就得换一批。别人也就算了,你真忍心看着马晋他们受伤?你到时候还有脸见他们媳妇孩子跟家里的老人吗?”
吴忠的话,成功让温游沉默了。
想到常为他做好吃的马嫂子,想到常叫他“叔叔”,会在下雪天跑很远来找他玩的小马,想到会温柔叮嘱他要注意安全的马婶子。
温游抿着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行动处的兄弟,跟他相处了多年,彼此之间已经处出了感情,他跟他们的家里人也都很熟悉。
以前兄弟们拼死拼活,是为了国仇家恨,那是没办法的事,不拼命,家里人就得被日寇欺负。
现在自己人打自己人,难道也要让兄弟们送死?
他一直在行动处强调,让所有人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难道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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