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
枪声在祠堂上空炸响,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供桌上的白蜡烛被气流掀得晃了晃,火苗歪成一道细线。
三宝站在祠堂门口,左边胳膊的布条渗着黑血,老猎枪横在胸前。
新装填后枪口冒着淡蓝的硝烟,正死死抵在王大傻的太阳穴上。
王大傻吓得浑身瘫软,尿湿了裤子,嘴里「呜呜」地哭。
黑狗黑子紧随身后,獠牙呲露,喉咙里滚着低沉的咆哮。
只要三宝一声令下,马上就会冲上去!
「三宝!你他妈活腻了!」王大麻子的猎枪「咔嗒」一声上了膛,枪口对准三宝的胸口,「放开大傻!不然俺现在就崩了你!」
三宝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却咬得发紫:「俺不放!你先放了杨帆!不然俺就跟你儿子同归于尽!」
他左边的胳膊动了动,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
上午的时候王大麻子诓他一起喝酒,趁机叫人把他打了一顿,用麻绳捆了手脚,扔进地窖。
是黑子偷偷钻进去,用牙一点点咬断麻绳,才让他有机会撬开封地窖的石板。
他没敢耽搁,知道去晚了,狗哥和巧儿要被敲断腿扔去喂狼。
危急关头,他没有拿枪直接冲过来,而是去王大麻子家挟持了王大傻。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救杨帆和巧儿的办法。
「同归于尽?」王大麻子冷笑一声,嘴角撇到耳根,露出焦黄的牙齿。
「你杀了他才好!省得俺天天看着他心烦!一个傻子,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杀了他,俺正好再生一个!」
话虽这么说,他的眼睛却偷偷往旁边的王二柱使了个眼色。
王二柱是他的本家侄子,看管村委会的唯一一部座机。
王二柱会意,悄悄往后退,想溜去村委会报警,却被黑子发现了,「汪」地一声扑过去,咬住他的裤腿。
「妈的!」王二柱踹开黑子,拔腿就往门外跑。
三宝想开枪警告,但猎枪打一枪要装一次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远。
杨帆趁机挣扎起身,他退到三宝身前,三宝强忍疼痛用另一只手帮他解开了绳子。
「三宝,走!」
眼下他们势单力薄,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风险。
「想走,门都没有!」王大麻子一声暴喝。
祠堂里的气氛僵得像块冰,谁都不敢动。
村民们挤在门口,有的怕事,想往后退。
有的想看热闹,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还有的偷偷抹眼泪——他们都是被王家欺负过的人,却不敢站出来帮三宝。
王家的人关上了祠堂的门,但更多的人纷纷赶回家取回了家里的老猎枪。
拿到猎枪后,王大勇将枪口对准杨帆,手指扣在扳机上。
「狗娃,老子辛辛苦苦养了你 9 年,你逃跑害俺蹲了八年牢,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就算警察来了,俺也能让你死在牢里!」
杨帆和三宝肩并肩站在一起,让王大傻挡在两人身前。
「王大勇,你踏马的要拖整个王家庄人送死吗!」
他抬头看向巧儿,巧儿被两个王家妇女按着跪在门槛外。
「我可是金陵杨家的儿子,真当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吗!今天我要是死在这里,你们全村人都得死!」
杨帆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麻子叔!为了一个女娃娃,你要带着王家庄的人陪葬嘛!」
「你要钱我给你!三十五万一个字都不少!如果你不要,那就同归于尽!来的时候我已经报过警了!」
王大麻子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报警!你当王家庄是摆设吗?你当俺王麻子在清河县是白活的吗!」
「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办了你!」
杨帆冷笑一声,「清河县的警察你不怕,那市里的呢!金陵的呢!」
「我堂堂金陵大少,会找你们清河县的警察吗!」
说着他从裤腰掏出了手机,并亮给在场所有人看!
「看到我手里的电话了吗?只要我一天不回消息,第二天金陵的警察就会到!」
「从中央来的警察,清河县的警察还能护得住你,护得住王家庄吗?」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王家庄的人都得给我坐牢!」
「王大勇,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敢把老子身份说出来,你要害死所有人吗!」
手机出现那一刻,王家祠堂里的人终于有些动容了。
2001 年,整个清河县有这样手机的人,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王家有人开始慌了,开口劝说。
「三宝,你爹当年追野猪摔死,棺材还是王家出的钱。今天你把枪口对准恩人,说不过去吧?」
三宝往前迈了一步,猎枪又往王大傻的太阳穴抵了抵。
「俺爹当年摔死在深涧里,王家是给俺一口棺材钱,但今天你们今天废了俺一条胳膊!俺已经还清了!」
「反正俺爹死了,俺娘跑了,俺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今天谁敢动俺,俺就跟谁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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