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53章 巢穴暂歇

废弃的守山兽巢穴隐藏在罗汉堂与菩提院交界处一片乱石嶙峋的山崖底部。入口被茂密的藤萝和几块看似自然滚落的巨石遮掩，仅余一条狭窄得需要侧身挤入的缝隙。内部空间却比预想宽敞，是一个干燥的天然岩洞，约有两丈见方，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早已朽坏、辨不出原型的兽骨和干草。

岩洞深处，空气凝滞，带着尘土和兽类残留的淡淡腥臊，但至少能遮蔽风雨，隔绝大部分神识探查。最重要的是，洞壁与山体浑然一体，并无其他明显出口，却也意味着一旦被发现，便是瓮中捉鳖。

林凡与金蝉子瘫坐在洞内相对干净的一角，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他们身上本就破旧的僧袍更加褴褛，沾满了泥土、苔藓和爬行时蹭上的岩灰，狼狈不堪。

“暂时……安全了。”金蝉子哑声道，警惕地侧耳倾听洞外动静。远处隐约的破空声和呼喝声似乎并未直接朝这边而来，但依旧在附近山林间回荡，显示着搜捕并未停止。

林凡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闭目调息，脸色惨白如纸。强行激发药师符令挡下那一刀，让他本就脆弱的经脉雪上加霜，混沌之力几乎完全沉寂，连维持秩序之瞳的最低功耗都显得艰难。那缕清凉气息虽仍在，却如同风中残烛，只能勉强护持心脉。

他必须尽快恢复哪怕一丝力量。没有力量，在这步步惊心的灵山，寸步难行。

“大师，我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体内乱局。”林凡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劳烦大师警戒，并设法……探知外界情况，尤其是关于高层会议和搜捕动向。”

金蝉子点头：“林施主放心调息，贫僧虽力竭，神识尚可外放些许，探查附近动静无虞。这洞穴隐蔽，一时半刻应无碍。”

林凡不再多言，沉下心神，内视己身。体内状况可谓一团糟，如同一个支离破碎、各部门瘫痪、资源枯竭且内部还在互相冲突的“公司”。旧伤新创如同遍布的“系统漏洞”和“物理损毁”，寂灭之力残留与“嗔念化身”的精神冲击如同顽固的“病毒”和“恶意程序”，混沌之力枯竭是“核心能源”告罄，清凉气息则是仅存的“应急备用电源”和“杀毒软件”，但功率严重不足。

而hR系统的深度自检与数据分析功能，此刻就是他重建秩序、修复“公司”的“首席技术官”与“项目管理工具”。

他没有急于汲取外界稀薄灵气，那样效率太低，且可能引动伤势。而是首先全力运转hR系统的自检模块，结合秩序之瞳的微观洞察，对身体状况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数据化扫描与评估。

【全身损伤评估报告生成中……】

【经脉系统：破损率67.3%（重度），关键节点淤塞率89.1%（极重度）】

【脏腑系统：受损率41.2%（中度），生机活性下降至32.5%（危险）】

【能量系统：混沌秩序之力储量0.8%（枯竭），活跃度1.2%（停滞）】

【神魂系统：轻度震荡，受负面精神污染（嗔念残留），净化进度12%】

【特殊状态：本源受损（寒潭\/玄黄老祖\/强行催动），存在未知高层次能量印记（古佛\/舍利灵性共鸣）】

数据冰冷而残酷，但也明确了问题的核心：经脉淤塞与能量枯竭是当前限制恢复的最大瓶颈，而脏腑生机与神魂污染则是潜在致命威胁。

“项目优先级排序：疏通关键经脉节点，恢复基本能量循环（＞净化精神污染 ＞ 修复脏腑损伤 ＞ 处理本源问题）。”林凡在意识中下达指令。

他开始引导那缕清凉气息，不再试图全面修复，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和润滑剂，在hR系统标注出的、连接主要脏腑与能量核心的十几个最关键、淤塞相对较轻的经脉节点处，进行小心翼翼的“穿刺”和“疏通”。同时，他尝试调动体内那微乎其微的混沌之力残渣，配合清凉气息，在刚刚疏通的微小通道内，构建一个最基础、最简化的“小周天”能量循环模型。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如同在干涸龟裂的河床上重新挖掘引水渠。每一次“疏通”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但伴随着刺痛而来的，是一丝丝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气感”——那是被淤塞的、源自肉身本身最基础的生命精气，以及外界空气中被被动吸入的稀薄灵气，开始在新生的小循环中缓缓流动！

虽然这点力量对于他的伤势而言杯水车薪，但却是一个从“完全停滞”到“开始运转”的质变！hR系统的监控数据显示，身体的“系统崩溃”趋势得到了初步遏制，生机流逝速度下降了0.7%。

林凡精神微振，继续专注于此。他不再去想外界危机，也不去想夜茉和舍利，将所有心神都投入到这场与自身伤势的“项目管理”中，精确分配着每一点可用的“资源”（清凉气息、混沌残力、生命精气），攻克着一个又一个微小的“技术难关”（经脉节点）。

时间在绝对的专注中流逝。洞外天色由深黑转为蒙蒙青灰，黎明将至。

金蝉子一直盘坐在洞口附近，神识如同最敏感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向洞外延伸，捕捉着风带来的每一丝异常波动，聆听着远处逐渐稀疏、却并未完全消失的搜捕声响。他的脸色依旧疲惫，但眼中焦虑稍减。最危险的时刻似乎暂时过去，搜捕者并未发现这个极其隐蔽的巢穴。

他偶尔回头看一眼林凡，见他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平稳凝实了一丝，眉心紧蹙的痛楚也舒缓了些许，心中稍安。这位林施主的坚韧与奇特的恢复方式，总是超乎他的预料。

当第一缕天光艰难地透过藤萝缝隙，在岩洞地面投下斑驳光影时，林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依旧是重伤之躯，脸色苍白，但那双眸子，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锐利，虽然深处依旧藏着深深的疲惫。

“如何？”金蝉子低声问。

“死不了。”林凡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力气，“勉强恢复了……相当于练气期修士的行动力。”这点力量，放在平时微不足道，但对此刻的他而言，已是续命稻草。更重要的是，体内构建的那个微小却稳定的基础能量循环，如同一个不断自我造血、自我修复的种子，虽然缓慢，却在持续改善着他的状态。

“搜捕还未结束，但范围似乎在向西北方向偏移。”金蝉子道，“贫僧神识捕捉到几次戒律院僧兵与般若堂弟子的简短交流，似乎……大雷音寺的会议有了结果，部分首座已经返回本堂，开始调动人手，不仅仅是搜捕我们，更像是……有什么新的动作。”

林凡眼神一凝：“可探听到具体？”

金蝉子摇头：“距离太远，信息破碎。只听到‘联合查验’、‘功德池’、‘权限’、‘三日后’等零星词语。”

联合查验？果然要派小组进入净土了。功德池……权限……三日后？这是一个时间点？

“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会议结果，以及他们下一步的具体计划。”林凡道，目光落在那卷被小心放在身边的无字星图上。星图背面那行偈语——“影在光中，光在尘下。尘封之地，心照可显”——依旧盘旋在他脑海。

“影在光中……会不会指的就是某种隐藏在佛门光明表象下的‘阴影’或‘钥匙’的线索？光在尘下……尘封之地……”他喃喃自语，忽然心中一动，“大师，佛门之中，可有专门负责看管、整理、修复那些年代久远、蒙尘经卷、法器、乃至遗迹信息的堂口或职司？并非藏经阁那种存放通行典籍的地方，而是专门处理‘尘封’之物的？”

金蝉子思索片刻，眼睛一亮：“有！‘除尘院’！那是一个极其冷僻、几乎被遗忘的堂口，名义上隶属菩提院管辖，实则独立运作，人员稀少，多是些性情古怪、不喜交际、只醉心于修复古物、整理故纸堆的老僧。他们常年待在灵山最偏僻的‘积尘谷’，看管着无数从各处收集来的、无法鉴定、或已破损废弃的古老物品与残缺记录，人称‘守尘僧’。那里……确实是‘尘封之地’！”

除尘院！积尘谷！守尘僧！

林凡精神一振。星图来自罗汉堂的废弃档案堆，本身也是“尘封”之物。偈语指向“尘封之地”，而佛门恰好有这样一个专门处理“尘封”事物的机构！这绝非巧合！

“这‘除尘院’，可有机会接触关于‘八宝功德池’的古早记录或异常物品？”林凡追问。

“极有可能！”金蝉子肯定道，“功德池历史悠久，历代维护、修缮、乃至异常记录，除了存放在各院核心档案处，也必然会有一部分副本或无法归类的残缺信息，被送到‘除尘院’归档或尝试修复。尤其是那些无法解释、或涉及上古秘辛的部分！”

目标明确了！积尘谷，除尘院！那里可能藏着关于功德池真实状况、乃至“灵源之锁”和“钥匙”线索的古老信息！

“但那里必定也有守卫，且那些‘守尘僧’性情古怪，如何接触？如何查找？”金蝉子提出现实问题。

林凡看向手中光华黯淡、出现裂痕的药师符令，又摸了摸怀中那卷无字星图，眼神渐亮：“我们不需要硬闯，也不需要说服所有人。我们只需要找到一个可能对上古之物、对‘异常’感兴趣，且相对没那么大戒心或派系之见的‘守尘僧’。而这星图和符令……或许就是我们的‘敲门砖’。”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