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52章 暗室惊魂

脚步声踏入石屋，伴随昏黄晶石光芒的晃动，两道被拉长的影子投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两名般若堂僧人，一高一矮，俱是青年模样，脸上带着被临时差遣的不满与一丝急于交差的焦躁。

高个僧人手中提着一盏小巧的琉璃佛灯，灯焰稳定，驱散了部分昏暗。矮个僧人则拿着一块玉板，上面闪烁着微光，似乎是记录着要找的卷宗信息。

“丙戌区第三架……应该就是这里。”矮个僧人环顾四周堆积如山的卷宗，眉头紧皱，“这么多，怎么找？‘戒协--秋’……戒律院协同记录？八十年前的玩意……”

“别抱怨了，赶紧分头找。按年份和编号前缀，应该在这一片。”高个僧人将佛灯挂在门边的钩子上，也开始在木架间翻找起来。

两人全然未觉，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三丈远的、最内侧木架的阴影里，两道身影正屏息凝神，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林凡的心跳如同擂鼓，重伤虚弱之躯强行压抑气息，带来一阵阵眩晕。他悄然握紧了袖中的药师符令和那卷无字星图，另一只手则轻轻碰了碰金蝉子，以眼神示意——准备随时动手，或寻找机会脱身。

金蝉子微微摇头，示意稍安勿躁。对方两人修为不弱，皆有罗汉境中后期的水准，若是全盛时期，他与林凡自不惧，但此刻两人皆是强弩之末，一旦动手，短时间内若不能悄无声息制服对方，引来更多守卫，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这石屋只有正门一个出口。

两名般若堂僧人翻找的动静越来越大，灰尘飞扬。

“找到了！是不是这个？”矮个僧人忽然从第三架中层抽出一卷用暗红色丝带捆扎、封面写着“戒协--秋”字样的厚实卷宗。

高个僧人连忙凑过去，接过卷宗，快速翻阅了几页，点头：“没错，就是它。‘莲心锁’维护记录的原始副卷……啧，还真是慈严首座和空寂首座当年共同签押的。快走，首座等着呢。”

两人显然对卷宗内容并无兴趣，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刹那，异变突生！

不是林凡或金蝉子暴露，而是那矮个僧人手中的玉板，忽然发出一阵急促而轻微的“滴滴”声，同时表面亮起了一个微小的、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

“嗯？有异常能量残留反应？就在附近！”矮个僧人脸色一变，立刻举起玉板，如同罗盘般左右探测。那玉板显然是某种侦测法器，能感应到近期残存的、非本区域的特殊能量波动！

而林凡身上，正带着那枚被寂灭之力污染、且刚刚还抽取过佛力的残缺“药璃光舍利”！虽然被小心封印，但高阶侦测法器在如此近距离下，依然可能捕捉到一丝外泄的、不属于罗汉堂的异常波动！更别说他体内混沌秩序之力与那缕清凉气息，也与寻常佛力迥异！

红色光点闪烁得越发急促，指向正是林凡和金蝉子藏身的木架后方！

“谁在那里？！出来！”高个僧人瞬间警觉，一手已按在腰间戒刀之上，目光凌厉地扫向阴影。

藏不住了！

电光火石间，林凡脑中念头飞转。硬拼不可取，逃？门口被堵！制造混乱？这石屋内多是易燃卷宗，一旦起火，势必惊动四方！

就在那高个僧人戒刀即将出鞘，矮个僧人玉板锁定方位的瞬间——

林凡猛地将怀中那卷无字星图朝着相反方向的木架顶端用力掷出！同时，以神识强行刺激了一下贴身收藏的残缺舍利，令其表面被封印的灰黑色雾霭极其短暂地、微弱地躁动了一瞬，散发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寂灭混合的奇异波动！

“那边！”矮个僧人的玉板红光骤然转向，指向星图飞出的方向！那星图本身材质特殊，年代久远，又曾被古佛之力浸润，其散发的微弱“异常”波动，在林凡刻意引导的舍利躁动掩护下，瞬间吸引了侦测法器的全部注意！

高个僧人也几乎同时，戒刀出鞘半寸，身形如电，扑向星图落下的方位！

就是现在！

“走！”林凡低喝一声，与金蝉子如同离弦之箭，从藏身的木架后猛地窜出，却不是冲向门口（那里仍被佛灯照亮，且矮个僧人还在），而是扑向了石屋内侧一面看似坚实、爬满苔藓的岩壁！

那里，在秩序之瞳的扫描中，有一条极其隐蔽的、因山体内部应力形成的狭窄裂缝，通往山体深处未知之地！这是林凡在潜入时就已留意到的、可能存在的退路！

金蝉子虽不明所以，但对林凡的判断毫无保留地信任，紧随其后。

两人的动作快如鬼魅，但重伤之下，速度终究慢了一线。那矮个僧人反应极快，玉板红光刚被引开一瞬，便察觉不对，眼角余光瞥见两道黑影扑向岩壁，立刻大叫：“师兄！这边！他们要跑！”同时，手中已捏碎了一枚传讯玉符！

高个僧人闻言，硬生生止住扑向星图的势头，扭身回望，正好看到林凡与金蝉子撞向岩壁的身影，怒喝一声：“哪里走！”手中戒刀终于完全出鞘，化作一道凌厉的金色刀光，隔空斩向落在后面的金蝉子后背！

刀光迅疾，蕴含破邪金刚之力，若被劈实，以金蝉子此刻状态，不死也要重伤！

危急关头，林凡猛然回身，将手中一直紧握的药师符令，对准那道金色刀光，全力激发其中蕴含的、与净土莲台同源的温和却坚韧的琉璃佛力！

嗡！

一道淡绿色的、薄如蝉翼的光幕瞬间展开，挡在金蝉子身后。

铛！！！

金色刀光斩在淡绿光幕上，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光幕剧烈震荡，明灭不定，终究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但符令也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出现一道细微裂痕，光华瞬间黯淡大半。

林凡被反震之力撞得气血翻腾，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但他也借这股力道，与金蝉子一同，狠狠撞在了那面岩壁的特定位置！

咔嚓！

看似坚实的岩壁，竟如同腐朽的木板般，向内凹陷、破裂，露出后面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缝隙！浓烈的土腥味和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追！”高个僧人与矮个僧人已双双扑至，刀光与掌风再次袭来！

林凡与金蝉子毫不犹豫，一前一后，如同泥鳅般钻入那狭窄缝隙之中！

轰！轰！

刀光掌风轰在岩壁缺口处，碎石飞溅，却未能扩大通道，反而将一些落石震下，暂时堵住了部分入口。

“该死！是废弃的矿脉探查道！他们钻进去了！”高个僧人又惊又怒，对着黑黢黢的缝隙连劈数刀，却只劈下更多碎石，不敢再全力施为，怕引起塌方。

“他们跑不远！立刻通知戒律院，封锁这片山区所有出口！调‘地听僧’过来，追踪地脉震动！”矮个僧人急声道，同时对着传讯玉符急促报告。

狭窄、黑暗、充满尘土与窒息感的通道中，林凡与金蝉子不顾一切地向前爬行。身后追兵的呼喝与挖掘声逐渐模糊，但危机远未解除。这废弃矿道不知通往何处，是否有出口，是否安全，皆是未知。

更糟糕的是，方才强行激发药师符令硬接一刀，林凡伤势雪上加霜，眼前阵阵发黑，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金蝉子状态稍好，在前方开路，不时回头拉他一把。

“林施主，坚持住！”金蝉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焦虑。

“没……没事……向前……”林凡咬紧牙关，意识却开始有些模糊。他只能凭本能跟着金蝉子，在曲折狭窄、时而上下起伏的矿道中艰难挪动。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忽然传来金蝉子略带惊喜的声音：“前面有风！还有微光！可能有出口！”

林凡精神一振，奋力向前。果然，拐过一个弯道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天光，以及清新的空气流动。出口似乎是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体裂缝。

两人加快速度，终于从狭窄的矿道中钻出，跌坐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山林，远处隐约可见其他佛殿的轮廓，但并非他们熟悉的净琉璃山方向。

暂时安全了。但两人都清楚，般若堂和戒律院的人很快就会搜到这里。

“必须立刻离开，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林凡喘息着，取出丹药服下，又看了看手中光华黯淡、出现裂痕的药师符令，心中沉重。这枚重要的信物和工具，受损不轻。

金蝉子也疲惫不堪，强打精神观察四周：“此地似乎是罗汉堂与菩提院交界处的后山荒林，人迹罕至。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废弃的‘守山兽’巢穴，极其隐蔽，或可暂避。”

就在两人准备动身时，林凡怀中的那卷无字星图，忽然自行微微发热，表面的灰尘簌簌落下，展露出星图背面一行之前被污迹掩盖的、极其微小的古梵文。

金蝉子凑近细看，低声念出：“‘若见锁形，当寻钥影。影在光中，光在尘下。尘封之地，心照可显。’”

影在光中，光在尘下。尘封之地，心照可显？

这像是一段偈语或提示，指向星图所绘“灵源之锁”的“钥匙”线索？

林凡与金蝉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这幅无意中得来的上古星图，似乎隐藏着比他们想象中更深的秘密。

然而，此刻并非研究之时。远处山林间，已隐约传来破空声与呼喝声，追兵已至！

“走！”两人不敢停留，拖着伤体，迅速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朝着金蝉子所知的那处废弃巢穴潜去。

身后，灵山的夜色中，一道道金色的遁光如同猎犬，开始在这片交界荒林上空，织起一张疏而不漏的大网。

净琉璃山内的莲台之上，了凡师叔祖似有所感，望向西方荒林的方向，指尖的菩提子，轻轻转动了一下。

大雷音寺的无遮大会场内，关于联合查验小组人选的争论，仍在继续。空寂的目光，偶尔会瞥向殿外，那里，一名心腹弟子悄然进入，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空寂捻动佛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棋局之上，暗子已动，明子将行。这灵山风雨，似乎正向着无人能完全预料的方向，急速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