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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看着悬浮在面前、裂痕斑驳的戮仙梭，清光笼罩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但整个玉虚宫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侍立的仙童、道人都屏住呼吸，连衣袍都不敢摆动。
“一击，”元始天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仅仅一击，就损了戮仙梭。那朝歌的武器，倒真让本座意外。”
殿下，广成子、赤精子等人躬身肃立，无人敢接话。他们知道，师尊越是平静，心中的怒火便越是汹涌。
良久，元始天尊缓缓抬手，一道清光注入戮仙梭。梭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但光泽明显黯淡了许多——本源受损，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
“既然试探出了深浅，那便不必再留手了。”元始天尊淡淡道，“太乙。”
“弟子在。”太乙真人出列。
“你那徒儿灵珠子，既已彻底投向人道，便无甚可惜了。此番大战，你可亲往西岐，助姬发一臂之力。灵珠子若敢阻拦……你知道该怎么做。”
太乙真人心中一颤，垂首应道：“弟子明白。”
“广成子、赤精子。”元始天尊继续点名，“你二人去西岐坐镇。那朝歌的‘诛仙’炮既已损毁，短时间内难以修复。趁此良机，命西岐整军，三日之内，再攻朝歌。”
“此番，本座会开启宝库，赐下三件上古之宝。广成子，你持‘番天印’；赤精子，你持‘阴阳镜’；太乙，你持‘九龙神火罩’。若有截教妖仙胆敢助商……格杀勿论。”
三位金仙心头俱震。番天印乃半截不周山所炼，一印之下，山河崩碎；阴阳镜照面分生死，阴面死，阳面生；九龙神火罩更是内蕴九条太古火龙真魂，可焚天煮海。这三件都是玉虚宫镇压气运的至宝，平日绝不轻动。如今师尊竟将它们全部取出，可见决心。
“此外，”元始天尊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仙，“玉鼎，你推演出那朝歌地脉与英魂殿的节点，此番一并告知西岐。破城先破其根，毁其英魂殿，断其地道支援。”
“是。”玉鼎真人应道。
“清虚。”元始天尊最后看向站在末位的清虚道长，“你携此符诏，往北海走一趟。那袁福通不堪大用，但北海之下，尚有一物可为我所用。”
他弹指飞出一道金色符诏，落入清虚手中。清虚接过，神识一扫，脸色顿时变了：“师尊，这是……”
“去吧。”元始天尊闭目，“此战，玉虚宫不容有失。天命在西岐，此乃定数。凡逆天而行者，皆当灰飞烟灭。”
“遵法旨！”众仙齐声应诺，躬身退出大殿。
殿外，广成子看向太乙真人，意味深长地说：“师弟，灵珠子终究曾是你徒儿。若真到了那一步……莫要心软。”
太乙真人沉默片刻，缓缓道：“他为灵珠时，是我徒儿。他转世为哪吒，投入人道那一刻起，便已与我玉虚宫断了因果。师兄放心，我知道轻重。”
话虽如此，他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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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格物院。
一夜之间，整个朝歌的气氛都变了。虽然百姓们依然照常生活，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感。城防军增加了三倍巡逻，各处要道都设下了检查关卡。更明显的是，城墙上开始架设起一尊尊造型奇特的金属炮管——虽然比昨晚毁掉的那台小了许多，但数量惊人。
“一夜之间，赶制出三十六台‘诛仙壹型’简化版，”墨翟指着墙上的设计图，眼中布满血丝，语气却带着自豪，“虽然威力只有原型的十分之一，射程也只有三十里，但胜在可以量产，能源消耗也低得多。”
实验室里，徐淳、羲云、哪吒，以及闻仲、比干等重臣都在。帝辛也亲临格物院，听取汇报。
“三十六台，够用吗？”帝辛问。
“如果只是防御朝歌城墙，配合原有的守城器械，应该能形成交叉火力网。”墨翟调出朝歌城防立体图，上面标注着一个个红点，“每台炮间隔百丈，覆盖角度互相重叠。只要敌军进入三十里范围，就会遭到饱和打击。”
“但玉虚宫不会只从地面进攻。”闻仲沉声道，“昨晚那戮仙梭能从虚空直接突袭，下一次，他们的仙人可能直接出现在城内。”
“所以我们还需要对空防御。”羲云接话，“我和墨翟连夜设计了一种‘防空阵塔’——本质上是将诛仙炮的符文阵列小型化、多联装，配合英魂殿提供的‘怨魂警报系统’。只要有高于一定能量层级的个体试图越过城墙，阵塔就会自动锁定、齐射。”
“能量来源呢？”比干关心实际问题，“昨晚那一击就耗尽了三块顶级储能水晶，还导致炮身崩溃。大规模部署的话……”
“改用‘地脉共鸣供能系统’。”徐淳指向地图上纵横交错的蓝色线条，“后土娘娘已经同意，开放朝歌地下的三条主地脉支流。我们设计了一种转换装置，可以将地脉灵气转化为诛仙炮可用的能量。虽然转换效率只有三成，但地脉灵气近乎无限，足以支撑长时间作战。”
帝辛听着，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墨翟和羲云明显一夜未睡，眼里全是血丝；徐淳虽然神色平静，但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不小；哪吒则安静地站在徐淳身边，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还有三天时间。”帝辛缓缓开口，“玉虚宫吃了亏，下次攻击只会更猛烈。我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西岐大军正面攻城，玉虚金仙从空中突袭，同时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手。”
他看向闻仲：“太师，城防交给你全权负责。所有资源优先供应。”
“老臣领旨。”闻仲肃然。
“比干，安抚民心，调配物资，确保战时后勤。同时加强英魂殿的防护，那是我们的根基。”
“臣明白。”
“徐先生、墨翟、羲云，”帝辛最后看向格物院的三人，“武器的改进和量产，就拜托你们了。有什么需求，直接提，朝廷会尽全力满足。”
徐淳躬身：“陛下放心，我们必竭尽全力。”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忙碌。哪吒跟着徐淳回到格物院深处的工作区，这里堆满了各种零件、符纸和半成品。
“先生，我能做什么？”哪吒问。
徐淳看着他，突然问：“孩子，昨晚你注入本源之力时，有什么感觉？”
哪吒仔细回忆：“很温暖……像是很多人在一起往炮里注入力量。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坚定；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守护的决心。那些情绪和我的本源融合在一起，让炮击的威力变强了。”
“果然。”徐淳眼睛一亮，“灵珠本源的本质是‘纯净’，可以兼容并转化各种能量。人道信念本身也是一种能量，而且是高度凝聚的精神能量。你的本源成为了最佳的‘催化剂’和‘放大器’。”
他快步走到工作台前，抽出一张图纸：“我和墨翟讨论过，如果能把你的这种特性应用到整个防御系统……”
图纸上画着一个复杂的圆形阵列，中央有一个空位。
“这是‘信念共鸣核心阵列’，”徐淳解释，“我们原本设计用储能水晶来驱动，但效率太低。如果……如果由你坐镇中央，用你的本源作为整个朝歌防御体系的‘总枢纽’，那么所有诛仙炮、防空阵塔、甚至城墙的防护符文，威力都能提升三到五倍！”
哪吒看着图纸，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我可以做到吗？”
“理论上可以。”徐淳神色严肃，“但这非常危险。你会成为整个系统的能量中转站，承受巨大的压力。一旦系统过载，你会首当其冲受到反噬。而且，你会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玉虚宫一定会想尽办法先除掉你。”
“我不怕。”哪吒毫不犹豫，“先生说过，我的力量是用来守护的。如果我的本源能保护更多的人，那我愿意做这个枢纽。”
徐淳深深看着眼前的孩童。虽然身体还是孩子，但那双眼睛里，已经有了超越年龄的坚毅。
“好，”徐淳最终点头，“那我们就试试。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特训——学习如何精确控制本源之力，如何与整个防御系统共鸣。时间不多了，只有三天。”
“从现在开始吗？”哪吒问。
“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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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姬发大营。
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三位金仙降临，带来了元始天尊的法旨和三件至宝。姬发率众将跪迎，当看到那三件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法宝时，所有人都激动得浑身颤抖。
“有三位仙长助阵，有此等至宝在手，朝歌必破！”姬发眼中燃烧着野心的火焰。
“三日之内，整军五十万，兵发朝歌。”广成子语气淡漠，“此番，玉虚宫会全力支持。吾等会随军同行，若有截教妖仙阻拦，自有吾等对付。”
“此外，”赤精子补充，“朝歌的‘诛仙’炮已毁，新造的不过是些粗劣仿品。太乙师弟会布下‘九龙神火罩’，护住大军先锋，可抵万炮齐发。”
“还有一事，”太乙真人最后开口，目光扫过帐中众将，“攻城之时，需分兵一支，直扑朝歌城内的‘英魂殿’。那里是朝歌与地府勾连的枢纽，毁之，可断其地道支援。”
姬发连连点头，立刻召来众将分配任务。
当夜，西岐大营灯火通明，五十万大军开始紧急调动。粮草、军械源源不断从后方运来，士兵们磨刀擦枪，士气高涨。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
营帐深处，太乙真人独自立于山巅，望着朝歌方向。夜风吹动他的道袍，猎猎作响。
他手中托着一枚小小的玉符，那是很多年前，灵珠子刚化形时，他亲手为其炼制的护身符。那时灵珠子天真烂漫，总爱围着他问这问那，一声声“师父”叫得清脆。
“灵珠子……哪吒……”太乙真人低声自语，“莫怪为师。要怪，就怪你选错了路吧。”
他收起玉符，眼神重新变得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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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墙之上。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朝歌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三十六台诛仙炮全部架设完毕，炮口森然指向城外；一百零八座防空阵塔分布在城墙上，塔顶的符文阵列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光；城墙本身被重新加固，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防护符文。
更惊人的是城墙内部——徐淳带领格物院的匠人们，在城墙地基中埋设了复杂的地脉转换装置。三条地脉支流的灵气被源源不断抽取、转化，通过埋设的管线输送到每一台武器中。整座城墙，正在变成一座巨大的、活着的战争机器。
城中央，英魂殿广场。比干主持了一场简朴而庄严的祭奠仪式。无数百姓自发前来，在英魂殿前点燃香烛，祭奠那些为人道牺牲的英灵。香火缭绕，信念凝聚，英魂殿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第四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
了望塔上的哨兵突然敲响了警钟——西面天际，黑压压的军队出现了。旌旗遮天蔽日，战鼓声如雷鸣，五十万西岐联军如同潮水般涌来，在朝歌城外三十里处开始列阵。
而在大军上空，云层之中，隐约可见三道身影屹立——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他们并未隐藏气息，金仙威压如渊似海，即便相隔三十里，朝歌城头的守军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压力。
闻仲登上城楼，白发在晨风中飘扬。他环视四周，看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看着那一台台已经充能完毕、符文开始发亮的诛仙炮，深吸一口气。
“诸位，”他的声音通过扩音符文传遍城墙，“今日之战，不为君王，不为朝廷，而为你们身后的父母妻儿，为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玉虚宫要的是天命，是凡人永远跪拜仙神；我们要的，是人能挺直腰杆，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一战，可能有很多人会死。但我们的死，会让我们的孩子不必再跪，不必再乞求仙神施舍。我们的血，会浇灌出真正属于人道的未来！”
“诸君——可愿随老夫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城墙上下，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起。士兵们握紧了兵器，炮手们将手放在了发射符文上，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火焰。
城中央，英魂殿前。哪吒盘膝坐在徐淳设计的“信念共鸣核心阵列”中央。阵列已经启动，无数光路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身上，与他的灵珠本源连接。
他能感觉到整座城市——每一台炮、每一座塔、每一段城墙，甚至每一个士兵、每一个百姓。他们的信念，他们的决心，他们的恐惧与勇气，全部通过这个阵列汇聚而来，与他的本源共鸣。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背负着整座城市的重量，又像是被整座城市的力量托起。
“准备好了吗，孩子？”徐淳的声音通过传音符文在他耳边响起。
哪吒睁开眼睛，眼底有温润的清光流淌。
“准备好了，先生。”
城外，西岐军阵中，姬发抽出佩剑，直指朝歌：“全军——攻城！”
战鼓擂响，号角长鸣。五十万大军如决堤洪水，向着朝歌城墙汹涌而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三千重甲步兵，他们举着高大的盾牌，盾牌上闪烁着太乙真人布下的防护灵光——那是九龙神火罩的延伸防护。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三位金仙也动了。
广成子祭出番天印，那印见风就长，眨眼间化作山岳大小，携着崩天裂地之威，朝着朝歌城墙狠狠砸下！
赤精子抛出阴阳镜，镜面翻转，阴面朝下，一道灰蒙蒙的死光射向城墙上的守军！
太乙真人展开九龙神火罩，九条火龙虚影腾空而起，喷吐出焚尽万物的烈焰，目标是城墙上的诛仙炮阵列！
三件至宝齐出，天地变色！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朝歌城墙，亮了。
不是一处亮，是整个城墙，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所有诛仙炮、防空阵塔、防护符文，在同一时间爆发出璀璨的金红色光芒！光芒冲天而起，在城墙上方交织成一片光幕，光幕中隐约可见无数人影——那是朝歌百姓的信念显化！
番天印砸在光幕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却没能砸穿！
阴阳镜的死光射入光幕，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九龙真火撞上光幕，火焰翻腾，却无法烧穿那层看似薄薄的光芒！
“什么？！”广成子瞳孔骤缩。
城墙上，闻仲怒目圆睁，挥手下令：“诛仙炮——齐射！”
三十六台诛仙炮同时开火。炮口迸发出的不再是单一的金红色光束，而是三十六道光束在空中汇聚、融合，最终化作一道直径超过十丈的恐怖光柱，朝着西岐大军最密集处轰然射去！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大地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首当其冲的三千重甲步兵，连人带盾，在光芒中瞬间气化，连灰烬都没留下！
紧接着，一百零八座防空阵塔转向，对准空中的三位金仙。塔顶符文急速旋转，无数细密的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三位金仙完全笼罩！
广成子急催番天印护体，赤精子用阴阳镜格挡，太乙真人召回九龙神火罩防御。然而那光束实在太多、太密，每一道的威力虽然不足以重伤他们，但成千上万道汇聚在一起，竟打得他们护体灵光剧烈震荡，连连后退！
“这不可能！”赤精子又惊又怒，“朝歌哪来这么多能量？！”
地面，西岐大军已经被刚才那一炮打懵了。姬发脸色惨白地看着前方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看着沟壑两侧焦黑的尸体，握剑的手开始发抖。
“继续攻城！后退者斩！”他嘶声怒吼，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恐惧。
而朝歌城墙上，第二波齐射正在充能。所有诛仙炮的炮口重新亮起光芒，那些光芒比刚才更加炽烈，因为整个朝歌百姓的信念，正通过哪吒的本源，源源不断注入这座战争机器。
英魂殿前，哪吒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同时支撑整个防御系统和攻击系统，对他的负担太大了。但他咬紧牙关，清光在眼底愈发炽盛。
“还不够……”他低声说，“要让他们知道，人道……不可欺！”
城外三十里，云端之上。
广成子看着下方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看着城墙上方那层坚不可摧的光幕，看着在光束暴雨中节节败退的己方大军，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缓缓抬手，番天印重新飞回掌中。
“师弟，”他看向太乙真人，“用那招吧。”
太乙真人一愣：“师兄，那招消耗太大，而且会波及下方大军……”
“顾不了那么多了。”广成子眼中闪过狠厉，“此战若败，玉虚宫颜面何存？放心，事后我会向师尊请罪。但现在——必须破城！”
他双手结印，番天印再度腾空，但这一次，印身开始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不好！他要自爆番天印！”城墙上，徐淳脸色骤变，“快！所有防御全开！通知哪吒，准备承受冲击！”
然而已经晚了。
广成子喷出一口精血，洒在番天印上。印身的裂痕瞬间扩大，内部迸发出毁天灭地的恐怖能量波动——
“番天印，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