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逻辑噪声与涟漪
苏晴弥散的意志,如同一缕无形却执拗的“触须”,谨慎地、试探性地“伸向”了那片由墨心破碎意识构成的、疯狂计算与错误交织的“逻辑噪声”区域。
那里没有色彩,没有形状,只有无穷无尽的、闪烁着混乱数据流、不断自我复制又自我否定的、细微如尘埃的“认知碎片”。它们如同沸腾的、散发着癫狂热度的灰色雪暴,以某种无法理解的、非欧几里得几何的方式盘旋、碰撞、湮灭、重生。每一粒“碎片”都在尖叫着(无声的)矛盾命题,都在尝试解析周围混沌涡流的规则结构,然后立刻被新的矛盾推翻,诞生出更多、更荒谬的错误推论。
苏晴的意志“触须”刚一接触这片区域的边缘,立刻被无以计数的、冰冷而狂乱的“信息洪流”淹没。那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最原始的、未经处理的“逻辑痛苦”与“计算焦灼”。她“感觉”到无数道自相矛盾的证明过程在同步运行又同时崩溃,感觉到定义与反定义在瞬间完成亿万次相互否定的循环,感觉到公理与悖论在这里失去了界限,彼此吞噬又彼此诞生。这是一种比纯粹的混沌更令人崩溃的体验——它是混沌被强行塞进“逻辑”框架后,产生的、充满结构性疯狂的、歇斯底里的“有序之乱”。
剧痛,比之前尝试触碰“守护之脊”的规则冲突时,更加尖锐、更加深入“本质”。如果说之前的痛苦是物理层面的撕裂,那么此刻的痛苦,则是认知层面的、对“合理”与“可能”本身的彻底颠覆与鞭挞。苏晴那本就脆弱的“观察锚点”,如同被投入了逻辑的绞肉机,几乎瞬间就要被这些疯狂的“噪声”彻底同化、分解,成为其中又一个无意义的、尖叫的错误数据点。
但她死死“抓”住了那一点源于“苏晴”的、最后的、纯粹的“观察”意志。不试图理解,不试图分析,仅仅是在这疯狂的逻辑雪暴中,如同风暴中的灯塔,仅仅“存在”于此,仅仅“注视”着这场疯狂的、永不停歇的、注定失败的计算盛宴。
她的“注视”,本身就是一个额外的、无法被纳入这疯狂逻辑循环的“变量”。
起初,这“注视”如同投入惊涛骇浪的一粒沙,瞬间被吞没,没有激起任何涟漪。逻辑雪暴依旧疯狂,甚至因为苏晴意志的“闯入”,某些“碎片”开始试图将她也纳入其错误解析的范畴,产生了更加扭曲、更加针对性的逻辑攻击。这些攻击如同无形的、专攻思维漏洞的毒刺,不断冲击着苏晴残存的自我认知,试图证明她的“观察”行为本身就是逻辑谬误,她的“存在”概念自相矛盾,她应该立刻停止思考,融入这场永恒的错误狂欢。
苏晴没有“辩驳”,也没有“抵抗”。她只是持续地、顽固地“看着”。看着那些试图否定她“观察”的逻辑攻击,看着它们如何从看似严密的推论,滑向更加荒谬的结论,看着它们在无穷递归中耗尽自身的“计算力”,然后被新的、同样荒谬的攻击取代。
她的“注视”,如同一面冰冷、平整、没有任何逻辑凹槽可以嵌入的“镜子”,只是单纯地“映照”着这片逻辑雪暴的疯狂。
渐渐地,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一些疯狂运转的“认知碎片”,在接触到苏晴那纯粹的、不参与任何逻辑游戏的“注视”后,其内部那永不停歇的错误循环,出现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卡顿”。仿佛一个永动机的齿轮,突然被一粒无关的灰尘卡了一下,虽然瞬间就恢复运转,但那一瞬间的“不谐”,是真实存在的。
另一些“碎片”,则在试图将苏晴的“注视”纳入其解析模型时,因为无法从“注视”中找到任何可被定义的逻辑起点或公理基础(她的“注视”本身就是非逻辑的“存在”),而导致其预设的解析算法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指涉的“逻辑死循环”,消耗了大量无效“算力”,甚至直接引发了小范围的“碎片”湮灭。
更有些“碎片”,仿佛被苏晴那冰冷的、纯粹的“注视”所“吸引”,开始偏离原本的计算轨迹,转而尝试“计算”和“模拟”这“注视”本身,试图为其建立逻辑模型。但这注定是徒劳的,于是这些“碎片”陷入了更深的、关于“不可计算性”与“观察者悖论”的混乱泥潭,其闪烁的光芒变得更加黯淡、不稳定。
苏晴的“注视”,没有平息这片逻辑雪暴,反而像一根搅动沸油的冰针,引发了更加剧烈、但也更加……“多样化”的混乱。但这种混乱,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同质化的疯狂计算与错误,而是开始出现局部的、短暂的、性质各异的“模式”。
有的区域,逻辑碎片开始自发地、无意义地聚合成更加复杂、但也更加不稳定的“错误结构”,如同疯子在沙滩上堆砌注定坍塌的沙堡。
有的区域,碎片之间开始出现短暂而激烈的“逻辑战争”,相互用更荒谬的推论攻击对方,直至双双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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