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的朔风带着砂砾,吹得龙旗猎猎作响。胤禛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手持千里眼,遥望远处准噶尔大营的纷乱景象。他刚刚收到了弘历通过海东青送来的密报,以及那个沉重的紫檀木匣。匣内的东西他只是粗略一扫,眼中寒芒便如实质,但随即被他压下。京城的账,回去再算,眼下,必须先打好这一仗!
岳钟琪快步登上了望台,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皇上!‘麻雀’们回报,准噶尔粮草已断七成,马匹损失严重,军心浮动!小策零敦多布几次派兵试图与我主力决战,都被咱们躲开了,他现在就像个没头苍蝇,焦躁得很!而且,咱们的‘辣椒炮弹’和箭簇都已备足!”
胤禛放下千里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是时候了。传令下去,依计行事,布‘火锅阵’!”
“‘火锅阵’?”岳钟琪一愣,这名字可真是……别致。
胤禛却没有解释,目光扫过脚下这片他精心挑选的决战之地——一处葫芦形的谷地,入口宽敞,内部却逐渐收窄,两侧是并不算高但足以藏兵的土丘。“让他小策零也尝尝,朕请他的这顿‘火锅’!”
翌日清晨,清军主力一反常态,没有继续避战,而是大张旗鼓地在葫芦谷入口外的开阔地带列阵,旌旗招展,鼓声震天,摆出了一副决战的架势。
消息很快传到准噶尔大营。被连日骚扰和断粮折磨得双眼赤红的小策零敦多布猛地站起身:“胤禛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好!传令全军,出击!碾碎他们!”
他手下有将领谨慎提醒:“台吉,清军突然决战,恐有诈!那地形……”
“怕什么!”小策零不耐烦地打断,“他们主力尽在此处,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只要击溃他们主力,剩下的不过是土鸡瓦狗!全军压上!”
被压抑了许久的准噶尔骑兵如同开闸的洪水,呼啸着冲向清军阵列。然而,甫一接战,看似严整的清军阵列且战且退,抵抗得并不激烈,更像是且战且走,一步步地将准噶尔大军向葫芦谷里引去。
“他们想诱敌深入!”有经验的准噶尔将领大喊。
但杀红了眼的小策零哪里听得进去,看着“溃退”的清军,他眼中只有胜利的狂热:“冲进去!他们撑不住了!全军追击!杀进谷去,活捉胤禛!”
数万准噶尔骑兵争先恐后地涌入了葫芦谷。谷内地势狭窄,大军难以展开,阵型开始变得拥挤混乱。
就在大部分准噶尔军队涌入谷中,后军也即将全部进入之时,异变陡生!
葫芦谷入口两侧的土丘后,突然竖起无数清军旗帜,岳钟琪亲自率领伏兵杀出,用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滚木和火油弹,瞬间封死了谷口!
“不好!中计了!”后军的准噶尔将领魂飞魄散,想要后退,退路已被堵死!
几乎在同一时间,葫芦谷两侧不算高的土丘上,冒出了无数清军士兵的身影!他们推出一门门改装过的小炮和密集的强弓硬弩。
胤禛站在谷口外侧一处高地上,面无表情地下令:“点火,‘涮肉’!”
旗牌官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放——”
“咚咚咚!”“嗖嗖嗖——”
奇特的轰鸣和尖啸声瞬间响起!与寻常炮弹爆炸不同,这一次,落入谷底拥挤敌军阵营的,是一团团炸开的、红黄相间的浓密烟雾!紧接着,是无数绑着辣椒粉包的火箭,如同飞蝗般射入敌群!
“咳咳咳!!”
“我的眼睛!!”
“这是什么鬼东西?!阿嚏!阿嚏!”
“喘不过气了!魔鬼!这是魔鬼的妖法!”
辛辣刺鼻的浓烟如同实质,瞬间笼罩了整个谷底。准噶尔士兵和他们的战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辣椒烟雾无孔不入,钻进他们的眼睛、鼻子、喉咙。刹那间,谷底哭爹喊娘之声震天动地,战马受惊,疯狂践踏,士兵们涕泪横流,拼命揉着眼睛,咳嗽得直不起腰,阵型彻底崩溃,乱成一锅翻滚的粥!
马尔赛在土丘上看得哈哈大笑,操着大嗓门喊道:“兄弟们!加把火!给老子狠狠地‘涮’!把这帮龟孙子涮熟咯!”
清军士兵们也是士气大振,他们戴着临时赶制的、浸过水的布巾遮住口鼻,虽然也被飘上来的辣味呛得够呛,但比起谷底那帮如同进了辣椒地狱的敌人,简直是在享受!
“嘿,这‘火锅阵’真带劲!你看那帮孙子,哭得跟娘们似的!”
“快!扔火油罐!烧他娘的!”
随着命令,更多的火油罐被投入谷中,火箭随之而下。“轰!”“轰!”谷底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与尚未散去的辣椒烟雾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更可怕的死亡区域!
火光映照着准噶尔士兵惊恐扭曲、涕泪交加的脸庞,浓烟中他们互相冲撞踩踏,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小策零敦多布在亲兵拼死保护下,左冲右突,也被辣烟呛得眼泪汪汪,狼狈不堪,看着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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