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杆处侍卫那句“年贵妃留血书控诉林格格弑君后自尽”的嘶吼,如同惊雷炸响在西暖阁,瞬间将“火锅分红”的荒诞气氛撕得粉碎!
胤禛猛地从暖炕上撑起身子,龙臀的剧痛被滔天的震怒彻底掩盖!年世兰死了?!那个疯妇!竟敢在死前攀咬出“弑君”这等诛心之言?!还是针对林晚晚?!他第一个念头不是悲伤(本就没有),而是极致的烦躁和被人算计的暴怒!这背后,定然有人操纵!
“血书何在?!呈上来!”胤禛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眼神锐利如刀,狠狠扫向地上颤抖的侍卫。
苏培盛魂飞魄散!年氏的死讯和血书指控如同重锤,砸得他眼前发黑!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就在胤禛撑起身子、侍卫扑倒在地的瞬间,那卷从他袖袋滑落、静静躺在柔软地毯上的染血羊皮密道图,被胤禛起身的动作带起的微风,又吹得展开了一寸!那行“乌拉那拉氏”的朱砂批注,在烛光下愈发刺眼,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网膜!
完了!全完了!苏培盛心脏骤停,几乎要晕厥过去!他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那图!
然而,胤禛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年世兰的血书和“弑君”二字吸引,根本无暇留意脚边地毯上多出来的一卷“废纸”。他死死盯着侍卫呈上来的、那块撕自囚衣、字迹歪斜潦草、沾着暗红血迹(不知是血还是印泥)的布条。
上面的字句颠三倒四,充满癫狂的怨毒:“林晚晚妖妇…前明余孽…冷宫邪法…红油惑心…奶茶乱智…勾结外臣…欲以妖锅弑君…臣妾以死明鉴…皇上…保重…”
字字句句,都将冷宫的一切与“谋逆”、“弑君”捆绑在一起!尤其最后那“以死明鉴”,更是将这份“血书”的“可信度”拔高到了极致!
“妖言惑众!死有余辜!”胤禛狠狠将血布摔在地上!脸色铁青。他根本不信年世兰的鬼话,但这血书出现的时间点太巧!就在他刚对林晚晚的“辣条镖局”产生兴趣、皇后毒计被揭穿之后!这分明是有人想借一个疯子的死,彻底将林晚晚和冷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是谁?!皇后?!还是…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跪在地上的林晚晚。
林晚晚此刻也是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年世兰这临死一击,太毒了!弑君!这是能诛九族的大罪!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这种“血书”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暖阁内死寂一片,只剩下胤禛粗重的喘息声和炭盆里偶尔爆出的噼啪轻响。
就在这时——
“呜——呜——”
窗外,原本只是呼啸的北风,骤然变得更加猛烈凄厉!如同无数鬼怪在嘶嚎!大片大片的雪花被狂风卷着,狠狠砸在窗棂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沉下来,仿佛提前进入了黑夜。
“报——!!” 又一个侍卫,顶着满身的雪花和寒气,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惊惶:“皇上!不好了!骤降暴雪!京畿道路尽数被封!西山煤窑告急!通州粮仓告急!内务府刚传来消息,城外所有运送鲜货的骡车…全…全被堵在官道上了!寸步难行!”
轰——! 又一个噩耗!
胤禛的眉头锁死!暴雪封路?这天气…真是邪了门了!他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令九门提督、顺天府尹全力清雪赈灾!不得有误!”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年世兰的血书和背后的阴谋,对这些“琐事”无暇他顾。
然而,跪在地上的林晚晚,听到“鲜货骡车全被堵住”时,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鲜货?那…那她的鸭血、豆腐、毛肚、黄喉…明天火锅的食材?!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胤禛。此刻的胤禛,正沉浸在“弑君血书”的震怒和“龙臀疼痛”的折磨中,眼神阴沉得可怕。
林晚晚脑中飞速权衡。年世兰的血书是泼天大祸,但眼下皇上显然不信(或者说不全信),自己贸然辩解反而落了下乘。不如…先转移注意力?用皇上此刻最在意(或许)的东西?
她心一横,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赌皇上对火锅(至少是蘸料和奶茶)的依赖,赌他对“龙臀舒适”的渴望,能暂时压过对“血书”的怒火!
她猛地磕了个头,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焦急万分的哭腔(半真半假):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暴雪封路…明儿…明儿冷宫‘药膳堂’特供的…鸭血和鲜豆腐…怕是要断供了!!”
“什么?!” 胤禛正在暴怒和疼痛中煎熬,猛地听到“鸭血豆腐断供”,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吼了一嗓子,“断供?!为何断供?!” 他现在满脑子弑君阴谋,哪还记得鸭血豆腐是哪位?
“就是…就是那口感嫩滑、能吸饱汤汁、入口即化、最是滋补气血、安抚…安抚龙…呃,安抚脏腑的鸭血豆腐啊!” 林晚晚哭丧着脸,比划着,“那豆腐需每日现磨,鸭血需清晨新取,一刻也耽搁不得!如今骡车进不了城,御膳房那边肯定…肯定也没存货了!明儿您的‘鸳鸯锅’…清汤那边…怕是…怕是只能涮白菜帮子了!” 她刻意强调了“鸳鸯锅”和“安抚脏腑”(暗指龙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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