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哗啦——!!!”
滚烫的清汤、滑腻的蟹肉、金黄的菊花瓣,如同天女散花,混杂着破碎的白瓷片,劈头盖脸地浇了秦嬷嬷和两个小宫女满头满身!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冷宫小院的空气!
秦嬷嬷首当其冲,滚烫的汤汁泼在她脸上、脖颈上,瞬间烫起一片骇人的红痕!她捂着脸,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身体痛苦地蜷缩。两个小宫女也被烫得尖叫连连,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黏腻的汤水和蟹肉,场面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整个院子,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胤禛保持着夹脑花的姿势,僵在原地,筷尖的脑花“啪嗒”掉进红油锅,溅起几点油星。隆科多嘴里的羊肉忘了咽,张廷玉的茶杯停在半空,苏培盛更是吓得魂飞天外,死死捂住袖袋(虽然里面暂时没图了)。所有人都被林晚晚这石破天惊的一掀和那句“想害王爷窜稀”的怒吼,震得目瞪口呆!
“妖…妖妇!你敢谋害皇后娘娘的人?!” 秦嬷嬷剧痛之下,理智全失,顶着红肿冒泡的脸,指着林晚晚尖声嘶吼,“你…你分明是做贼心虚!怕皇上用了皇后娘娘的养生锅,识破你那红油邪物的危害!来人!快来人!拿下这谋逆的贱人!”
“谋逆?!心虚?!” 林晚晚丝毫不惧,指着满地狼藉中一块沾着可疑甜涩汁液的蟹肉碎片,声音如同淬了火的刀子,响彻全场: “大家看清楚了!这‘玉带雪蟹’的肉,根本不是新鲜味道!它被柿子汁腌渍过!柿子性大寒!雪蟹更是寒中之寒!配上这菊花、雪梨、枸杞的寒凉锅底!这就是一锅至阴至寒的穿肠毒药!皇上龙体刚受红油燥热,气血未平,若骤然再受此大寒之物内外夹击,轻则上吐下泻,腹痛如绞!重则寒邪入体,引发旧疾,甚至…气厥昏迷!乌拉那拉氏!你这不是清火!你这是要皇上的命!!”
她的指控,字字如刀,句句见血!结合那满地狼藉和秦嬷嬷心虚的嘶吼,瞬间让所有人(包括胤禛)的脸色都变了!食物相克!这是宫中阴私里最隐蔽也最狠毒的杀人手段!
胤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死死盯着地上那块被林晚晚指出的蟹肉碎片,又看向秦嬷嬷那张因剧痛和惊恐而扭曲的脸,再想到皇后屡屡针对冷宫、针对林晚晚的举动…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心头!这已经不是争宠,这是弑君!
“皇…皇上!” 秦嬷嬷对上胤禛那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脸上的剧痛,扑倒在地,“奴婢冤枉!是…是林格格污蔑!是她…她掀了锅意图谋害奴婢!这蟹肉…这蟹肉绝无问题啊皇上!” 她矢口否认,但声音里的颤抖和慌乱,却暴露了一切。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皇上——!!!” 一声如同杜鹃啼血、悲愤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从院门口传来!带着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绝!
众人惊骇回头!
只见太医令在两名年轻太医的搀扶(更像是架着)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院子!老头子显然刚被急救醒来,脸色灰败,胸口剧烈起伏,但那双老眼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种近乎殉道般的疯狂!他手里高高举着一本翻得卷了边的《黄帝内经》,枯瘦的手指死死指着那口依旧翻滚着妖异红光的九宫格锅,声音嘶哑却洪亮,如同最后的丧钟:
“皇上!老臣…老臣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死谏!!” 他挣脱搀扶,“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额头狠狠磕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有云:‘辛走气,多食之令人洞心’!‘热伤气,寒伤血’!皇上!您急怒攻心,气血逆乱,本已伤及脏腑!下焦热毒炽盛,痔漏崩裂在即!此乃生死攸关之时啊!!”
他猛地抬起头,花白的胡子上沾着泥灰,老泪纵横,声音带着泣血的悲鸣: “您…您非但不听劝阻,远离那至辛至烈、大燥大热、如同毒焰焚身的红油邪物!竟…竟还在此继续啖食!更纵容此妖妇(指向林晚晚)掀翻皇后娘娘苦心进献的清火养元之膳!皇上!您…您这是自绝生路!自毁长城啊!!!”
他越说越激动,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胤禛…龙袍遮掩下的某个部位,声嘶力竭地发出最后的控诉: “皇上!您摸摸自己的良心!不…您摸摸自己的…龙臀!它…它还经得起这般摧残吗?!再吃下去…恐…恐真如老臣所言…龙驭归天啊——!!!”
“痔漏崩裂在即”! “摸摸自己的龙臀”! “龙驭归天”!
太医令这用尽生命力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的响箭,精准无比地射穿了胤禛刚刚被皇后毒计激起的滔天怒火,狠狠地扎在了他身为帝王最隐秘、最羞耻、此刻也最敏感的痛处之上!
轰——! 胤禛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羞愤、暴怒和被当众处刑般难堪的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他那张原本因皇后毒计而铁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般的紫红色!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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