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中的马巧娘几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替林眠眠捏了一把汗。
周福贵气的指着这群妇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是一群混球子啊,自己找死,谁也管不了,让她们闹去吧。
就看着一会她们自己咋后悔吧!
一群傻子。
林眠眠一个个记着,麻纸背面很快就写满了名字。
她写完最后一个字,举起麻纸,对着阳光晃了晃。
妇人们看着她的动作,脸上的兴奋更浓了。
刘大妮还催着。
“记完了没,记完了就赶紧重新选人!我们这些举手的,你都得要!”。
“就是!多添几个名额,大家一起挣钱,多好!”。
林眠眠放下麻纸,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举着手的妇人,突然朗声一笑。
“名单我记下了,你们的名字,我一个都没漏”。
“既然你们说了,不选你们,就不给我干活”。
“那我林眠眠,也不是非要你们帮忙不可,从今天起,你们这些举了手的,都不用给我干活了”。
这话一出,举着手的妇人们都愣住了,脸上的兴奋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刘大妮愣了愣,尖声道。
“你啥意思?!耍我们呢?”。
林眠眠挑眉。
“耍你们什么了,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我不过是遂了你们的意而已”。
“往后,我林眠眠家的作坊,都不会用你们”。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赵桂花身上,又扫过其他人。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让你们几家帮着扒蒜算工钱”。
她抬手,指了指麻纸上的名字。
“现在,你们都听好了,凡是今天举了手,上了我这名单的,家里正在帮我扒蒜的,都停了”。
“一会我就挨家挨户去收,有多少结算多少,以后不用你们干了”。
“这活计,就不劳烦各位有骨气的乡亲了”。
这话,如同惊雷,在妇人们耳边炸开。
林眠眠看着她们这副模样,心里半点怜悯都没有。
她语气里带着一股慑人的霸气。
“还有,刚才有人说,我开作坊占了村里的地,喝了村里的水,就得把好处匀给你们所有人?”。
“我告诉你,这作坊的地,是我林眠眠拿七两银子,实打实买下来的!”。
“地契就在我家,谁要是看不惯,大可以拿七两银子来买!我林眠眠绝不拦着!”。
这话一出,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
七两银子,对她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妇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别说拿出来买地,就算是凑个一两,都要掏空家底。
刘大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还想强撑着辩解。
“那……那水呢,你作坊里用的水,难不成不用村里的水井?”。
林眠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好意思,我家有井,谁要是看不惯,也可以自己打一口井”。
林眠眠看着她们哑口无言的样子,语气更冷了几分。
“我之所以放着外面的人不用,非要在村里招人,不是因为我离了你们不行”。
“而是念着乡里乡亲的情分,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能拉拔一把是一把”。
“想让你们手里能多攥几个铜板,给娃扯块新布,给自家男人打壶好酒!。
“你们一个个只想着占便宜,只想着不劳而获”。
“觉得我林眠眠好欺负,觉得我开作坊就该把好处分给你们所有人”。
“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
“外面想干这活的人,多了去了,我全是看在这份乡情上”。
“你们倒好,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堵着门,逼着我重新选人”。
“真当我林眠眠离了你们,作坊就开不起来了?”。
她环视一圈,冷笑连连。
“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今天放话出去,明天就有的是人挤破我家的门槛!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撒泼打滚”。
听到这话,不仅那些举着手的妇人脸色煞白。
站在人群外围,只想听名单的妇人们,也忍不住暗自点头。
她们本是抱着一丝侥幸来的,盼着能被选上。
哪怕没选上,也想听听林眠眠的选人章程,好等下次有机会再争取。
可看着刘大妮这群人撒泼打滚的模样,心里都明镜似的。
这事,错全在那些贪心不足的人身上。
人群后头,一个抱着针线笸箩的妇人悄悄拉了拉旁边人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我说啥来着,眠眠这孩子做事有分寸,哪能是那偏心眼的人”。
“这群人啊,就是被三十文工钱迷了心窍,连良心都不要了”。
旁边的人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七两银子买的地,自己打的井,人家凭啥非得把好处分给你”。
“我刚才瞅着那架势,就觉得要糟,还好我没跟着起哄,没举手”。
“我也是!”。
另一个妇人拍着胸口,一脸庆幸。
“刚才差点被她们带偏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怕,要是眠眠找外村人,哪轮得到咱们?”。
这些低声的议论,像是风一样,悄悄飘进了那些举着手的妇人耳朵里。
林眠眠冷眼看着眼前这群人的丑态,心里半点波澜都没有。
有些道理,说一次就够了。
有些人,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不过,她不给她们回头的余地了。
她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周福贵。
“村长,今日这事,劳烦你跟着操心了”。
周福贵连忙摆手。
“你这说的是啥话,这事本就是她们理亏”。
林眠眠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四人。
“你们别往心里去,今日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明天你们傍晚来我家,咱们合计合计明日开工的事,顺便把分工定下来,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四人连忙应声,脸上的担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干劲。
李二嫂擦了擦围裙上的面渍,大声道。
“眠眠你放心!我们都听你的!明日一早,我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