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夏卫的营地隐藏于一片茂密的矮松林中,仿佛被大自然所庇护。微弱的篝火被刻意压制到极致,仅有寥寥数处火星在草堆间闪烁不定,时隐时现。
韩小羽静静地蹲伏在沙盘前方,手中紧握着一根细枝,压低声音向身旁的队友们嘱咐道:切记!我们人数稀少,如果与敌军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游击战的精髓在于、、这三个关键字眼。
言罢,他手持树枝,迅速地在沙盘之上勾勒出几条蜿蜒曲折的线条,并解释道:藏,便是要巧妙地借助周围的地势条件。你们看,东边有一大片乱石岗,其间遍布大大小小的岩石缝隙,可以容纳人员藏身其中;而西边则是广袤无垠的芦苇荡,那里生长着高达一人有余的粗壮苇杆,足以阻挡敌方的视野;至于北面,则是一片古老的槐树林,浓密的树荫能够有效地遮蔽我们的身影。所以,我们不能死守一个固定的营地,而是应该灵活多变,每打完一场战斗就立即转移阵地,如此一来,便能令敌人难以捉摸我们的行踪。
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队员问:“那‘扰’呢?总不能光躲着吧?”
“当然要打,但专挑软的打。”韩小羽在沙盘上点出几个小圈,“他们的巡逻队分三班,后半夜那班最困,咱就盯这个点!摸过去缴了他们的哨子,抢走腰间的水囊,动作要轻,别弄出大动静。等他们醒过神,咱早钻芦苇荡了——让他们连人影都抓不着,光剩一肚子火。”
“快”字怎么练?”一个年轻队员急着问。
韩小羽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练脚力!每人绑个沙袋练跑,每天五十里山路,保证遇着情况能像兔子似的窜。还有,撤退路线得提前记熟,比如从乱石岗到槐树林,哪块石头能踩,哪丛灌木能钻,都得刻在脑子里。打了就跑,绝不恋战,哪怕只抢了一个水囊,也算赢。”
这时,放哨的队员低声吹了声口哨——远处传来敌军的脚步声。韩小羽立刻挥手:“按演练的来!张三带两人去乱石岗埋伏,见着巡逻兵就扔几个土疙瘩,引他们过去;李四带三人去西边,把他们的马缰绳悄悄解开;剩下的跟我去东边,把他们堆的柴火浇点水!记住,动静别太大,闹完就回芦苇荡集合!”
队员们像泥鳅似的钻进夜色里。片刻后,远处传来敌军的怒骂声、马匹的嘶鸣声,还有人踩进土坑的惨叫声。韩小羽靠在槐树干上,听着这些动静,嘴角勾起一抹笑——游击战术,拼的不是力气,是脑子。让敌人疲于奔命、草木皆兵,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像被蚊子叮得睡不着的人,迟早崩溃。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队员们陆续回来,手里多了几个水囊、一把匕首,还有人抱着半袋干粮。没人受伤,只有眼里的兴奋在发亮。
“瞧见没?”韩小羽擦掉脸上的泥,“这就是游击的厉害。不用正面扛,就跟他们耗,耗到他们没脾气,耗到他们撤退——这比打赢一场硬仗管用多了。”
松林里,火星又暗了下去,新夏卫的身影再次融入晨雾,只留下几串杂乱的脚印,很快就会被风吹散。下一次袭扰,又将在哪个角落响起?敌军永远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