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的青石板广场上,篝火噼啪作响,映得每个人古铜色的皮肤上汗珠发亮。巫族族长巫煞握着拳头,指节因发力而泛白,一拳砸在身旁的巨石上,石屑飞溅中,拳头与岩石接触的地方竟留下半寸深的凹痕。
“这是‘蛮牛劲’,”巫煞收回手,掌心泛起健康的红,看向围拢的人族众人,“咱巫族炼体,不借灵气,只凭肉身硬撼天地。刚出生的娃就往山涧里跳,寒冬腊月也只穿单衣,要的就是这股子筋骨里的蛮劲。”
石生看得眼睛发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比巫煞的手腕还细。旁边的李婶上前一步,手里还攥着刚编到一半的草绳:“我们人族炼体,讲究‘循序渐进’。就像纳鞋底,得一针一线慢慢勒紧,急了就断线。”她说着把草绳往石桩上一缠,双手反向用力,绳子瞬间绷直,竟将半人高的石桩拽得微微晃动,“你看这手腕劲,是常年揉面、搓麻绳练出来的,虽比不得族长的拳头硬,却能缠得住东西。”
巫煞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白牙:“那咱就换换法子!让娃子们试试‘山风浴’,你们教咱族里的丫头学‘柔骨功’如何?”
话音刚落,几个巫族少年已脱光上衣,迎着山风扎起马步,风里夹杂着碎石和草屑,打在他们背上噼啪作响,可他们脊背挺得笔直,喉间发出低沉的呼喝,每一声都震得空气发颤。石生咬咬牙,跟着学扎马步,刚站片刻就觉得膝盖发软,巫煞家的小女儿阿蛮见状,用沾着泥土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腰要像老树根,沉下去才站得稳!”
另一边,李婶正教巫族的姑娘们转腰,双手按在她们腰上轻轻发力:“不是硬扭,要像田里的麦子,风来了顺着弯,风过了又直起来。”她示范着做了个下腰的动作,脊背弯成拱桥,手指还能碰到脚跟——这是常年弯腰插秧、割稻练出的柔韧。巫族姑娘们一开始学得磕磕绊绊,腰硬得像门板,练着练着倒也找到些感觉,阿蛮的姐姐阿月甚至能借着转身的劲儿,轻巧地避开阿蛮丢过来的小石子。
韩小羽看着场中景象,忽然对巫煞说:“族长,我人族有‘负重跑’的法子,绑着沙袋在田埂上跑,既能练脚力,又熟悉地形。你们的‘裂石掌’刚猛,若配上这步法,是不是更灵活?”
巫煞眼睛一亮,当即让人取来兽皮缝制的沙袋:“好!咱这就试试!”
暮色渐浓时,广场上的身影还在晃动。人族的孩子学着巫族用拳头砸木桩,虽然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人肯停;巫族的少年跟着李婶学搓草绳,手指被勒出红痕,依旧专注地盯着绳结。篝火将两族孩子的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巫族的纹身,哪是人族的补丁。
巫煞拍着韩小羽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以前总觉得人族身子骨软,今日才知,软里藏着韧,就像山间的藤,看着细,却能缠住大树。”
韩小羽揉着肩膀笑:“巫族的硬,是山岩的硬;我们的韧,是草木的韧。合在一处,不就是山与林相依吗?”
夜风吹过,带着炼体时的汗味与草木的清香,两族孩子的呼喝声、笑闹声混在一起,比篝火还要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