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徐福，回来惩治这些不肖子孙 第2章 夺舟

聚义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巨木族大军压境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响，将原本虚伪的宴饮气氛撕得粉碎。怒涛代酋长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在我身上，探究、猜忌、还有一丝被形势所迫的决绝，最后尽数化为冰冷的命令。

“徐都护深明大义！磐石！点齐二十艘战船，汇同徐都护所部，即刻前往‘鹰嘴礁’海域迎敌！徐都护，你部为先锋，以‘轰天雷’破阵，务必将巨木族阻于外海！”

“徐某，遵命！”我躬身领命，压下心中的狂澜。机会！这突如其来的战争，正是我们脱离掌控、实施夺船计划的绝佳掩护！

没有丝毫耽搁，我们一行人迅速退出聚义厅。雷蒙立刻返回码头，暗中下令留守的八十名士卒做好战斗准备。我则带着二十名“护卫”，抬着“昏迷”的公输迁和那批作为“厚礼”的箱笼，跟随大将磐石，快步赶往战船云集的军港。

军港内已是一片临战的喧嚣。号角呜咽，战鼓擂动，珍珠湾的士卒们奔跑着登上各自的战船，桅杆上一面面玄鸟旗被升起，在腥咸的海风中猎猎作响。磐石行事雷厉风行，很快便点齐了二十艘中型战船，其中甚至包括两艘体型较大的楼船。他指派给我们一艘速度较快的艨艟舰“海鲨号”以及一艘普通的走舸。

“徐都护，你部乘‘海鲨号’为前锋，我率主力随后策应。发现敌踪，即以火器攻之，乱其阵脚！”磐石指着“海鲨号”，语气不容置疑。他显然想将我们这支“奇兵”放在最危险的位置，既利用我们的火器，也防备着我们。

“谨遵将令！”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带着人和“厚礼”登上了“海鲨号”。一上船，我立刻示意雷蒙将公输迁安置在船舱底层，并派绝对心腹把守。那三十枚“轰天雷”和精良兵甲也被迅速搬运上船，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依仗。

“启航！”磐石所在的旗舰上传令旗挥动。二十艘战船升起风帆，划动船桨，如同离弦之箭，驶出军港，冲向波诡云谲的外海。

我站在“海鲨号”船头，海风凌厉。雷蒙悄无声息地靠近，低声道：“主公，都安排好了。兄弟们刀出鞘，弩上弦，只等信号。那两艘楼船……吃水很深，怕是满载士卒，是块硬骨头。”

“硬骨头也要啃下来！”我目光冰冷地扫过前方磐石的旗舰以及侧后方那两艘庞大的楼船，“我们的目标不是杀敌，是夺船！告诉兄弟们，听到爆炸声，看到火光，就是动手的信号！首要目标，抢占那两艘楼船的控制权！动作要快，要狠！”

“明白！”雷蒙眼中凶光一闪，躬身退下。

船队破浪前行，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海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船影！巨木族的舰队来了！帆樯如林，数量果然不下五十艘，正呈扇形铺开，气势汹汹地压了过来。为首一艘巨舰的船头，隐约可见巨木族酋长“铁杉”那魁梧的身影。

“准备接敌！”各船传来声嘶力竭的呐喊。珍珠湾的船队开始调整阵型，弓箭手纷纷上前，弩炮绞盘发出吱嘎的声响。

“徐都护！放‘轰天雷’！”磐石的旗舰上传令兵挥舞旗帜。

时机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雷蒙重重一点头。

雷蒙会意，立刻下令：“点火！放！”

几名精心挑选的士卒迅速点燃“轰天雷”的引信，用投石机奋力掷出！数枚黑点划过抛物线，落向巨木族舰队的前锋！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水柱腾起！巨木族的船队显然没料到对手有如此犀利的火器，前锋几艘船顿时被炸得木屑纷飞，阵型大乱，惊呼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珍珠湾舰队爆发出欢呼，士气大振。

“就是现在！”我厉声喝道！

几乎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海鲨号”猛地偏转航向，不是冲向敌阵，而是如同一条狡猾的海鱼，径直插向了侧后方那两艘因关注前方战况而稍显松懈的珍珠湾楼船！

“你们干什么？！”楼船上的珍珠湾军官惊愕地大喊。

“动手！”雷蒙咆哮一声，身先士卒，甩出飞爪勾住楼船船舷，口衔利刃，率先攀爬而上！他身后的士卒如狼似虎，箭矢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楼船甲板，瞬间放倒了一片措手不及的珍珠湾水手！

“敌袭！是望归湾的人反了！”楼船上终于反应过来，一片大乱。

“瞄准舵室和桅杆！用‘掌心雷’！”我在“海鲨号”上指挥若定。数枚“掌心雷”被抛上楼船，在人群密集处炸开，浓烟和火光更是加剧了混乱。

与此同时，我们留在“海鲨号”上的士卒则拼命划桨，让船身紧紧贴住楼船，进行接舷战！

“徐福！你敢反叛！”磐石的旗舰上传来惊怒交加的吼声，他显然没料到我们会在两军阵前突然发难，而且目标竟是自家的楼船！

“磐石将军！恕徐某得罪了！借你宝船一用！”我长笑一声，拔出长剑，“儿郎们，夺船！”

战斗瞬间白热化。我们是有备而来，又是突然发难，瞬间占据了上风。雷蒙勇不可挡，独臂挥舞战刀，接连砍翻数名敌兵，率先冲上了楼船甲板。士卒们紧随其后，与反应过来的珍珠湾守军绞杀在一起。另一艘楼船也遭到了我们另一队人马的猛攻。

而前方，失去了“轰天雷”支援的珍珠湾主力舰队，瞬间压力大增。巨木族舰队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过来，依仗数量优势，开始猛攻。磐石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有效支援身后的楼船。

“公输先生！”我冲到底舱。只见原本“昏迷”的公输迁已经坐起，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他身边几名工匠正飞快地组装着几件古怪的器械——正是利用带来的零件临时拼凑的强弩和钩锁。

“主公，底舱已控制！”一名浑身浴血的队正跑来汇报。

“好！雷蒙那边如何？”

“雷将军已占领艉楼，正在清剿残余！”

“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尽快控制这两艘船，然后转向突围！”我心中焦急，目光扫过战场。巨木族的舰队已经和珍珠湾主力缠斗在一起，杀声震天，这正是我们脱身的最好时机！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东南方向的海平线上，突然出现了数艘速度极快的梭形帆影！船体狭长，帆面是诡异的暗红色，正是之前遭遇过的、疑似白夷的快船！它们如同幽灵般切入战场，不分敌我，用那种恐怖的喷火筒向着混战中的船只猛烈射击！

白夷也来了！他们是想趁火打劫，还是……早有预谋？

战场局势更加混乱！但这混乱，对我们而言，却是最好的烟雾弹！

“不要管他们！全力夺船！”我嘶声下令。

经过一番惨烈的接舷战，在付出了数十人伤亡的代价后，我们终于彻底控制了两艘庞大的楼船！雷蒙浑身是血，提着珍珠湾楼船舰长的首级，站在高高的艉楼上，向我挥舞战刀。

“升帆！转向！目标西北，全速前进！”我站在“海鲨号”船头，声嘶力竭地呐喊。

幸存的一百余名士卒奋力砍断与珍珠湾船只连接的缆绳和钩锁，操纵着抢夺来的两艘楼船以及“海鲨号”，不顾一切地脱离战场，向着西北方向——那片死亡迷雾所在的海域，亡命奔逃！

身后，是珍珠湾与巨木族、白夷三方混战的修罗场，怒吼声、爆炸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前方，是吉凶未卜的迷雾之海。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公输先生，立刻检查船只受损情况！”我一踏上剧烈颠簸的楼船甲板，便连续下令。

“主公，阵亡二十七人，重伤十九人，轻伤无算。两艘楼船均有损伤，但主体结构完好，帆缆需紧急修补。”雷蒙拄着刀，喘息着汇报，他左肩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战袍。

“快给雷将军包扎！”我心头一紧，扶住他，“辛苦了！”

“末将……幸不辱命！”雷蒙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冷气。

公输迁在弟子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检查着船舵和船帆，急声道：“主公，船只能开，但速度受损！必须尽快修复，否则甩不掉追兵！”

我回头望去，只见混乱的战场中，已有数艘珍珠湾的快艇挣脱纠缠，正拼命向我们追来！更远处，似乎还有巨木族的船队在调整方向！

“全力抢修！能快一分是一分！”我咬牙道，心中计算着距离和时间。必须在敌人主力反应过来、形成合围之前，冲入迷雾海！

海风呼啸，浪涛汹涌。

三艘抢来的战舰，载着伤痕累累的百余名将士，如同负伤的巨鲸，向着那片吞噬一切的灰白色迷雾，奋力前行。希望与绝望，仅有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