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长廊的白炽灯亮得晃眼,冰冷的光线落在苏晚卿苍白的脸上,映得她眼底的红血丝格外刺眼。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手术中”的红灯亮得灼人,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心。她坐在长椅上,双手紧紧攥着那枚黑白玉佩,掌心的温度早已被冷汗浸透,可玉佩依旧温润,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像是在无声地安抚着她。
秦叔站在一旁,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递过一杯热水:
“沈小姐,喝点水吧。傅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苏晚卿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跟来,他就不会受伤了。”
“不怪你。”
秦叔沉声道,
“傅承泽丧心病狂,就算你没来,他也会用别的法子算计傅先生。这一切,都是傅承泽的错。”
苏晚卿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手背上,冰凉刺骨。她想起傅斯年将她护在怀里的样子,想起他嘴角的鲜血,想起他虚弱却坚定的眼神,心口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说过,要娶我,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她哽咽着,一遍遍重复,
“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秦叔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也红了眼眶。他跟在傅斯年身边多年,从未见过傅斯年对谁这般上心,这般掏心掏肺。他知道,傅斯年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苏晚卿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扑过去,声音颤抖:
“医生!他怎么样了?”
“别着急,女士。”
医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手术很成功,病人的命保住了。只是他的脊骨受损严重,后续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康复治疗,能不能完全恢复,还要看他的意志力。”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苏晚卿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秦叔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她。
“谢谢医生……谢谢……”
她哽咽着,泪水汹涌而出,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
傅斯年被推出手术室,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苏晚卿隔着玻璃,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插满了管子,心又揪紧了。她伸出手,轻轻贴在玻璃上,像是想要触碰他的脸颊。
“傅斯年,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她轻声说,
“我等你,等你娶我,等我们的孩子出生……”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卿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她每天都会隔着玻璃,和傅斯年说话,给他讲他们的过往,讲未来的憧憬。她坚信,傅斯年一定能听到。
陆景琛也时常来探望,他带来了很多补品,还亲自给傅斯年制定了康复计划。看着苏晚卿憔悴的样子,他有些心疼,却也只是默默帮忙,不曾多说什么。
这天,秦叔拿着一份文件,神色凝重地走进病房。
“沈小姐,我查到了一些关于傅家诅咒的事情。”
他将文件递给苏晚卿,
“这是我从傅家老宅的旧档案里找到的。”
苏晚卿接过文件,翻开。里面的内容,让她瞳孔骤缩。
原来,所谓的傅家诅咒,并非空穴来风。百年前,傅家的先祖曾与苏家的先祖有过约定,两家世代交好,荣辱与共。可后来,傅家的一位先祖为了争夺权势,背信弃义,害死了苏家的先祖。苏家先祖在临死前,立下血誓,傅家后人,若再行背信弃义之事,必遭天谴,不得善终。
而傅承泽所说的傅振霆背信弃义,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当年,傅振霆发现傅承泽的父亲暗中勾结外人,想要吞并傅家产业,便出手阻止。傅承泽的父亲狗急跳墙,制造了傅家惨案,却将一切都嫁祸给了傅振霆和苏父。
“原来……是这样。”
苏晚卿的手微微颤抖,心里五味杂陈。百年前的恩怨,竟然延续到了现在,害了这么多人。
“傅承泽一直以为,是傅先生的父亲害了他的父亲,所以才处心积虑地报复。”
秦叔叹了口气,
“他根本就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分不清是非黑白。”
苏晚卿沉默着,目光落在文件上那泛黄的字迹上,心里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玉佩突然发烫。
她愣了一下,连忙掏出玉佩。只见玉佩的黑白两色光芒交织,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这是什么?”
秦叔凑过来,看着玉佩上的图案,眼中满是疑惑。
苏晚卿也不知道。她盯着那个图案,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重症监护室里传来一阵骚动。护士惊慌的声音传来: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苏晚卿的心猛地一跳,她顾不上玉佩的异动,连忙朝着重症监护室跑去。
她冲进病房,看到傅斯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
“晚卿……”
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无比。
苏晚卿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扑到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
傅斯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地抬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泪,却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
“别哭……”
他轻声说,
“我没事了……”
苏晚卿用力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地掉眼泪。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温暖而耀眼。
玉佩被苏晚卿攥在掌心,那莲花图案渐渐隐去,光芒也恢复了平静。可苏晚卿知道,这枚玉佩的秘密,远不止于此。
而傅家的诅咒,似乎也并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