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掀翻了工厂的铁皮顶,火光如毒蛇般窜上梁柱,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尘土,朝着傅斯年和苏晚卿扑面而来。
“晚卿!”
傅斯年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将苏晚卿死死护在怀里,转身用脊背硬生生扛住坠落的水泥块。剧痛瞬间穿透骨骼,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却死死咬着牙,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别睁眼,别怕……有我在。”
苏晚卿被他护在胸前,鼻尖全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和尘土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脊背的颤抖,还有那急促却不肯松懈的心跳。眼泪汹涌而出,她攥着他的衣襟,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傅斯年!你放开我!你会被砸死的!”
“闭嘴。”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血腥味,却依旧强硬,
“我说过,要护你周全……就绝不会食言。”
又是一阵剧烈的坍塌声,头顶的横梁轰然断裂,带着熊熊烈火,朝着两人的方向砸落。苏晚卿绝望地闭上眼,就在这时,掌心的黑白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温润的白光与深邃的黑气交织缠绕,瞬间形成一个透明的护罩,将两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坠落的横梁撞在护罩上,发出震耳的巨响,却被硬生生弹开,滚落在一旁,溅起一片火星。
傅斯年看着眼前的护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苏晚卿也愣住了,她低头看向掌心的玉佩,它还在发烫,光芒却渐渐柔和下来。
“怎么可能……”
傅承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癫狂,他站在火光之外,看着护罩里的两人,眼底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这枚玉佩……竟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他红着眼,朝着护罩冲了过来,嘶吼道:
“把玉佩给我!那是我的!”
护罩的光芒微微闪烁,却纹丝不动。傅承泽撞在上面,被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
“傅承泽,你输了。”
傅斯年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看着狼狈不堪的傅承泽,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你以为你能掀翻一切?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我没输!”
傅承泽挣扎着爬起来,状若疯魔,
“当年要不是你父亲傅振霆背信弃义,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傅家的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父亲的为人,轮不到你置喙。”
傅斯年冷笑,
“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桩桩件件,都足够你死一百次。”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叔带着警察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连忙大喊:
“傅先生!沈小姐!你们没事吧!”
傅承泽看到警察,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可他不甘心。
他的目光扫过护罩里的苏晚卿,又落在那枚玉佩上,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狰狞大笑:
“我逃不掉,你们也别想活!这个工厂里,到处都是炸药!我要让你们……给我陪葬!”
“你敢!”
傅斯年睚眦欲裂,想要冲出去,却被护罩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承泽按下遥控器。
苏晚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攥着玉佩,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然而,预料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傅承泽愣住了,他疯狂地按动遥控器,嘶吼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炸?!”
秦叔缓步走过来,冷笑道:
“傅承泽,你以为我们会没有准备吗?你的炸药,早就被我们替换了。”
傅承泽如遭雷击,瘫软在地,手中的遥控器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警察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戴上手铐。
傅承泽被拖拽着往外走,他突然回头,看着傅斯年和苏晚卿,发出凄厉的诅咒:
“傅斯年!苏晚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傅家的诅咒……永远不会结束!”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火光和警笛声中。
护罩的光芒彻底消散,玉佩恢复了平静,躺在苏晚卿的掌心。
傅斯年再也支撑不住,闷哼一声,瘫软在地。他的脊背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衣衫,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傅斯年!”
苏晚卿惊呼着扑过去,抱住他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傅斯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替她擦去眼泪,指尖冰凉:
“别哭……我没事。”
“你都流血了!”
苏晚卿哽咽着,
“秦叔!快叫救护车!快!”
秦叔连忙应声,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火光渐渐被扑灭,晨曦透过破损的窗户,洒进废墟之中。金色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弥漫的烟尘。
傅斯年靠在苏晚卿的怀里,听着她急促的心跳,感受着她温热的泪水,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
他想,这辈子,能这样抱着她,就算是死,也值了。
苏晚卿紧紧抱着他,低头吻上他的额头,声音轻柔却坚定:
“傅斯年,你不准死。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傅斯年眨了眨眼,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声道:
“好……我不死。我还要……娶你,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陷入了昏迷。
“傅斯年!傅斯年!”
苏晚卿惊慌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苏晚卿抱着他,抬头看向晨曦微露的天空,眼底满是后怕。
她不知道,傅承泽口中的傅家诅咒,到底是什么。
但她知道,只要她和傅斯年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
救护车的灯光刺破晨雾,停在了工厂门口。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快步冲了进来。
苏晚卿握着傅斯年的手,寸步不离地跟着。
她没有看到,在她的口袋里,那枚黑白玉佩,正悄悄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