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指尖重重砸在桌面,骨节泛白,眼底翻涌着凛冽的寒意。秦叔站在一旁,垂着头汇报,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城郊的监控都被人为破坏了,古寺周围的痕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傅承泽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蒸发?”
傅斯年冷笑一声,语气淬着冰碴,
“他没那么容易死。幽冥渊的力量反噬,顶多让他重伤,他现在一定躲在某个地方,舔舐伤口,伺机反扑。”
苏晚卿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黑白玉佩。玉佩安静地躺在她掌心,温润的触感却让她心头沉甸甸的。她抬眼看向傅斯年,声音轻柔却坚定:
“他的目标是我,是苏家的血脉。只要我还在,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靠近你。”
傅斯年走过来,俯身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微凉,
“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二十四小时守在别墅周围,他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苏晚卿望着他眼底的决绝,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她知道,傅斯年说到做到。可那股隐隐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傅斯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苏晚卿。他处理工作时,就让她坐在身边,握着她的手,时不时低头吻吻她的发顶。闲暇时,两人就窝在沙发上,聊着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误会与伤痛,在坦诚的剖白中,渐渐消散。
陆景琛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偶尔会来别墅坐坐。他看着傅斯年对苏晚卿无微不至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却很快化为释然。他笑着打趣:
“你们俩再这么腻歪下去,我都要被齁死了。”
苏晚卿的脸颊微红,傅斯年却揽着她的腰,挑眉道:
“羡慕?羡慕也没用,晚卿是我的。”
这样平静的日子,让苏晚卿几乎要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直到那天,她在整理书房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藏在书架后面,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苏晚卿试了几个傅斯年常用的密码,都不对。最后,她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暗格竟然“咔哒”一声,弹开了。
里面放着一个尘封的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傅斯年的日记,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傅斯年和苏父,两人勾肩搭背,笑得一脸灿烂。
苏晚卿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拿起日记,翻开。日记里,记录着傅斯年的心事。从最初对苏父的恨意,到后来对她的在意,再到得知真相后的悔恨与痛苦,字字句句,都透着蚀骨的深情。
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纸条掉了出来。纸条上的字迹,是傅承泽的。
“傅斯年,你以为你赢了吗?苏家的血脉,终究是我傅家的垫脚石。当年傅家惨案的真相,远不止你知道的那些。想要知道全部,就来西郊的废弃工厂。我等你。”
苏晚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攥着纸条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晚卿,怎么了?”
傅斯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看到苏晚卿的样子,心头一紧,连忙快步走过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晚卿抬起头,眼眶泛红,将纸条递给他:
“傅承泽……他在西郊的废弃工厂等你。”
傅斯年接过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他的拳头紧紧攥起,骨节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果然没死。”
“纸条上说,当年傅家惨案的真相,远不止我知道的那些。”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傅斯年的眉头紧锁,他也不知道。当年的事,他查到的,就是傅承泽联合外人,陷害了苏父,又制造了傅家惨案。可傅承泽的话,却让他心头疑窦丛生。
“我要去一趟。”傅斯年沉声道。
“我陪你一起去。”苏晚卿立刻说道。
“不行。”
傅斯年想也不想地拒绝,
“太危险了。傅承泽既然敢约我,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是苏家的人,当年的事,和苏家脱不了干系。我必须去。”
苏晚卿的态度很坚决,她握住傅斯年的手,眼神坚定,
“我们说好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起面对。”
傅斯年看着她眼底的执着,终究是不忍拒绝。他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好,我们一起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出发前,傅斯年联系了秦叔,让他带着人手在工厂外接应。他又将那枚黑白玉佩交给苏晚卿,郑重道:
“这个玉佩能感知邪力,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苏晚卿点了点头,将玉佩紧紧攥在掌心。
西郊的废弃工厂,一片死寂。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泛着冷冽的光。
傅斯年牵着苏晚卿的手,一步步走进工厂。工厂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的呜咽声。
“傅承泽,别躲了,我来了。”
傅斯年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傅承泽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挂着阴鸷的笑。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傅斯年,你果然来了。”
傅承泽的声音沙哑,带着病态的疯狂,
“还有苏晚卿,真是稀客。”
“当年的事,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傅斯年冷声问道。
傅承泽嗤笑一声,目光落在苏晚卿的身上,贪婪又怨毒:
“隐情?最大的隐情就是,当年傅家惨案的主谋,根本不是我。而是你的父亲,傅振霆!”
傅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承泽:
“你胡说!”
“我胡说?”
傅承泽大笑起来,笑声凄厉,
“你去问问你父亲,当年他为了吞并苏家的产业,是怎么和外人勾结,又是怎么嫁祸给苏父的!我不过是替他背了黑锅!”
苏晚卿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脸色惨白地看着傅承泽,声音颤抖:
“你骗人!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我骗人?”
傅承泽一步步逼近,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你们不信?没关系,我会让你们亲眼看到真相。然后,我会杀了你们,用你们的血,祭奠我这么多年所受的苦!”
他说着,猛地举起匕首,朝着傅斯年和苏晚卿扑了过来。
傅斯年眼疾手快,将苏晚卿护在身后,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迎了上去。
金属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工厂里响起。月光下,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苏晚卿看着傅斯年和傅承泽打斗的身影,心头焦急万分。她握紧掌心的玉佩,突然感觉到玉佩传来一阵灼热的温度。
玉佩亮了起来,白的那一半泛着柔和的白光,黑的那一半则泛起淡淡的黑气。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苏晚卿护在其中。
傅承泽看到玉佩的光芒,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即又化为贪婪:
“好!好!这枚玉佩果然是个宝贝!我要定了!”
他猛地发力,逼退傅斯年,然后调转方向,朝着苏晚卿扑了过来。
苏晚卿的脸色一白,她看着傅承泽越来越近的身影,紧紧攥着玉佩,浑身紧绷。
傅斯年见状,睚眦欲裂:
“傅承泽,敢动她,我杀了你!”
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想要拦住傅承泽。
可就在这时,傅承泽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工厂的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爆炸声。
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傅斯年,苏晚卿,你们就和这个工厂,一起化为灰烬吧!”
傅承泽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苏晚卿和傅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