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的窗帘被拉得严实,只留一道缝隙,漏进几缕暖融融的晨光,落在苏晚卿纤长的睫毛上。
她的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傅斯年疲惫却俊朗的侧脸。他趴在床边,眼底泛着浓重的青黑,右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
“醒了?”
傅斯年察觉到掌心的动静,猛地抬头,眼底的疲惫瞬间被狂喜取代,他连忙伸手探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只是血脉消耗过度,需要静养,孩子也很安全。”
苏晚卿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鼻尖一酸,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疼。傅斯年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身,在她背后垫了个软枕,又端来温水,用棉签沾着,一点一点润着她的唇瓣。
“傅斯年……”
苏晚卿的声音微弱,却足够清晰,
“陆景琛怎么样了?”
“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还在隔壁病房躺着。”
傅斯年放下水杯,握紧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疤痕,眼底满是后怕,
“晚卿,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不会……”
“不是你的错。”
苏晚卿打断他的话,摇了摇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是我太傻,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明明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却一直不肯相信你。”
她看着傅斯年泛红的眼眶,心底的酸涩翻涌成潮:
“我恨过你,恨你把我当成替身,恨你利用我,恨你把我送进看守所……可当我看到你为了救我,一次次豁出性命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恨意早就被消磨殆尽了,剩下的,只有心疼。”
傅斯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俯身,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发顶,带着压抑的哽咽: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替身,晚卿,从来没有。”
“那张照片……”
“那是我父亲的遗物,上面是你父亲年轻时的样子。”
傅斯年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悔恨,
“当年我父亲和你父亲是挚友,傅家惨案发生后,我误以为是你父亲背叛了我们,直到后来查到真相,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把你留在身边,一开始是因为恨,可后来,我看着你笑,看着你哭,看着你明明受尽委屈,却依旧不肯低头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彻底栽在你手里了。”
“我送你进看守所,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傅斯年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看到你在里面受的苦,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晚卿,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苏晚卿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积攒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她抬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哽咽:
“傅斯年,我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我只是……怕了,怕再次被你伤害。”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傅斯年捧起她的脸,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以后,我会用我的一生,来护你和孩子周全,我会把你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两人相拥着,任凭泪水肆意流淌,病房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压抑的哽咽声。晨光透过缝隙,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再也不会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卿才想起什么,轻轻推开傅斯年,问道:
“那枚融合后的玉佩呢?”
傅斯年这才回过神,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玉佩,一半白如凝脂,一半黑如墨玉,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隐隐有流光在玉身流转。
“它好像……不一样了。”
苏晚卿伸手,轻轻抚摸着玉佩,指尖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微微发烫,白的那一半亮起柔和的白光,黑的那一半则泛起淡淡的黑气,两种力量相互缠绕,却又泾渭分明。
“这是怎么回事?”
傅斯年皱起眉头,伸手想要触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苏晚卿也愣住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佩里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既熟悉又陌生。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嗡鸣,白光和黑气同时暴涨,在病房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漩涡中,隐隐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有古寺的残垣断壁,有血月的诡异光芒,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画面一闪而过,玉佩的光芒迅速收敛,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流光变得更加浓郁了。
苏晚卿和傅斯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玉佩里,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苏晚卿喃喃自语,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傅斯年握紧她的手,眼神凝重:
“不管它藏着什么秘密,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话音刚落,病房门突然被敲响,秦叔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有些凝重:
“傅先生,沈小姐,警方那边传来消息,傅承泽的尸体……没有找到。”
苏晚卿和傅斯年的脸色同时一变。
傅承泽没死?
那他去了哪里?
玉佩里的秘密,和傅承泽有关吗?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