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的雾气还没散尽,林昭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盯着屏幕上“未知号码”三个字,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才按下接听键。
“林先生,你有三十分钟。”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浸了冰,说完就挂断了。
沈知意凑过来,她的咖啡还沾在唇角。“谁啊?”
“不知道。”林昭把手机塞进口袋,目光落在咖啡馆门口的员工群里。老周抱着孩子的照片,手指在发抖;小王攥着那份“撤回”的声明,指甲掐进掌心——他们昨天刚稳住,今天又要被推到悬崖边。
“周世昌的反扑来了。”沈知昌说,她的风衣领子竖起来,像一堵薄墙,“刚才监管局的车停在巷口,司机说他们的文件袋里装着公司的“生死状”。
巷口的桂花树下,陈默抱着扩音器跑来,他的工装裤沾着昨晚的油墨。“林哥,公司的群里炸了,周世昌发了全员邮件,说要‘清理叛徒’。”
林昭接过手机,屏幕上的邮件标题像一把刀:“即日起,与林昭等人划清界限者,可保留职位;参与维权者,视为自动离职。”
“他想分化我们。”沈知意的声音发紧,她的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深痕,“昨天刚留下的小王,他儿子的幼儿园学费还没交。”
“去公司。”林昭把咖啡杯扣在桌上,咖啡溅在声明上,那些红手印被晕成模糊的血痕,“我们得在员工倒戈前,把证据送到监管局。”
公司大楼的玻璃幕墙映着阴沉的天,林昭他们刚踏进电梯,就听见里面的议论声。“林昭来了。”“快看,他手里拿着什么?”
电梯门一开,技术部的张主管就迎上来,他的领带歪着,眼里带着慌。“林昭,你能不能……能不能私下和周世昌谈?我们不想卷入风波。”
“谈?”林昭把声明拍在桌上,“昨天你们还说要一起维权,今天就怕了?”“不是怕。”张主管的老婆刚怀孕,他不敢冒险,“周世昌说,只要我撤回签名,就给我升职。”
“他给你的,他随时可以拿走。”沈知意举着手机,屏幕上的群里,周世昌的猎头正在发“双倍薪水”的合同,“看看这个,合同里写着‘试用期三个月,若公司业绩下滑,可随时解除合同’。”
员工们围过来,他们的手指在声明上发抖。老周突然说:“我儿子实习的事,不能黄。”他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
“我们不是孤军。”陈默把扩音器对准门口,“监管局的人在楼下,他们说,只要我们把证据交上去,就能保护大家的权益。”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世昌的助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林昭,周总请你去会议室,单独谈。”
“我不去。”林昭盯着他的眼睛,“我要和所有员工一起谈,光明正大地谈。”
助理的脸色变了变,转身离开。林昭望着他的背影,知道周世昌的下一步棋就要来了——可能是威胁,可能是诱惑,但他不怕,因为他手里有员工的信任,有沈知意的调查报道,有监管局的支持。“接下来,我们得主动出击。”林昭把声明递给沈知意,“你把证据送到监管局,我在这里稳住员工。”
沈知意点头,她的风衣下摆沾着咖啡渍,像一朵倔强的花。“你小心,周世昌可能会对你动手。”
“他不敢。”林昭望着窗外的阴天,“因为他知道,逆光者从来不是一个人。”
沈知意离开后,办公室里的气氛更紧张了。小王突然说:“我留下,我要和你们一起维权。”他的儿子在幼儿园里等他交学费,可他的眼睛里有光。
“我也留下。”老周把孩子的照片塞进 口袋,“我不能让我儿子以后觉得,他爸爸是个懦夫。”
员工们一个接一个地举手,他们的声明上的红手印越来越多,像一簇簇燃烧的火。林昭望着他们,想起昨天沈知意说的话:“我们要的不是复仇,是改变。”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周世昌走进来,他的西装笔挺,脸上带着冷笑。“林昭,你觉得自己赢了吗?”
“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赢。”林昭盯着他的眼睛,“我们都在输,输掉的是公司的未来,员工的信任。”
“未来?”周世昌的笑声像玻璃碎,“我的未来,是钱。”
“你的钱,建立在员工的血汗上。”沈知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拿着监管局的文件,“可你忘了,员工的血汗,也能变成正义的火焰。”
周世昌的脸色变了,他望着沈知意手里的文件,像望着自己的死刑判决书。
窗外的阴天里,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林昭他们的声明上,那些红手印在阳光下像一簇簇燃烧的火。林昭望着远处的公司大楼,玻璃幕墙上的太阳正在升高,大片大片的乌云正在聚集。
他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可他不怕,因为他身后,站着无数双渴望尊严的眼睛。
弄堂口的老桂树沙沙作响,风里裹着咖啡香与桂花香。林昭忽然想起咖啡馆墙上的员工留言:有人写“要尊严”,有人画太阳。他们选择“逆光”这个名字,不是为了享受光明,而是为了在黑暗里成为撕裂阴影的光。
“接下来。”沈知意递过新打印的名单,指尖触到他的手背,“该我们主动出击了。”
办公室里的大屏弹出新弹幕:“正义不会缺席。”林昭望着人群里高举的标语,忽然明白:他们早已不是孤军。当三十多双手印凝聚成三十多道光,便足以穿透资本的黑幕。
风暴眼中心,逆光者正踏着烈阳,走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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