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逸轩接完浩夜的电话,仍然是一头雾水,只知道这个眼皮跳来跳去,若不是视神经出了问题,就是人间流传的第六感亦或是玄学。
第六感、玄学有点深奥了,欧阳逸轩自顾自的盯着桌子上的那幅画出神。老师说右眼跳祸,我自己很好的呀,那这个祸是从哪来的?小雪,难道你那有什么事情了吗?欧阳逸轩如是的想着。
突然,欧阳逸轩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忙对着桌子上的那幅画,大声的说道:“呸呸呸,小雪,对不起,我的嘴讲错话了。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不要让我担心,等到将来我会去找你的,等着我”。
今天的安雪没有去上学,她虽然好了,但是身体很虚弱,走起路来还有点摇摇晃晃。洪胜舅舅就没有让她去,而是让她在床上多睡一会。
大概是犯了哮喘,把身体搞得太虚弱了。刚吃过早饭,没一会儿安雪又睡下了。
安雪刚躺下不久,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于是,他的梦也来了,是很香甜的一段过往。
这次的梦里,是小胖子欧阳逸轩来了,很清晰的模样,他长高长大长帅了。没有了小胖的样子,不仔细看他的眉眼,你根本找不到他曾经是那个小胖子了。
在梦里,欧阳逸轩似乎很迷茫但也很快乐他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讲着很多事情,大多是关于未来的,很少提到他的现在。更像是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安雪说着这些话。
这让安雪时而听懂,时而不懂。即使这样,安雪还是觉得心里头有种踏实感,而且还很快乐。她非常喜欢看欧阳逸轩在哪儿说话,虽然没太听懂,但安雪是高兴的,兴奋的,可也是陌生的。
这种感觉虽然在梦中,可还是有点折磨人。当安雪醒来时,她的小胖子欧阳逸轩是不存在的。那个长大之后的欧阳宇轩也是不在的。梦醒时分,安雪的心里很难过,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她冲动的有点想哭。
远在千里之外的欧阳逸轩,还在琢磨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这八个字,仍然在苦苦思索着。他仔细的回味着这八个字的意思,又仔细想了想,在自己这段人生经历当中,似乎有点道理。
因为从左眼跳财这句话上,他似乎有了新的领悟,这感觉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多次。
因为他炒股时有这种预感,每当股票升值特别快的时候,他的左眼皮就会跳。于是他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呢?或者说是玄学。
想到这里,他也忘记了浩夜是不是在上课?便把电话又打了过去。
浩夜今天很清闲,并不是很忙,于是便接起了欧阳逸轩的电话:“小逸,又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没什么事,你有话就说出来。”
欧阳逸轩:“老师,你刚才说过的话,我仔细寻思了半天。用自己的经历来对号入座,好像真有那种感觉。就是你所说的第六感,或者是玄学吧”
浩夜:“什么?你真的会有那种感觉,或者说这种事情在你的身上发生过?”
欧阳逸轩很认真的回答道:“是的,老师。我讲给你听听,你分析一下。”
浩夜看了一下腕表,刚好是大课间时间他说:“好吧小逸,说来听听。”
欧阳逸轩向浩夜讲道:“我发现我在炒股的时候,每一次股票的上涨,我没有看电脑,但是感觉得到,应该又盈利了。每一次盈利多的时候,左眼皮跳的非常沉重且时间长。但盈利少的时候,它会跳的时间短,很有一过性。但每次都像发生来自眼睛上的提示一样。老师,您当年有这样的感觉吗?”
浩夜听了欧阳逸轩的话,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小逸,你说的还真是很形象,我也有过,尤其第一次见赚到最多的钱的时候,我那左眼皮狂跳不止,一次性跳了一天多。那一次我的收获的也是最多的一次,六千万。”
欧阳逸轩也回答道:“老师,你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上次一次性赚了六千多万,也是这个左眼皮狂跳不止,这么说,这第六感应该是正确的。或者说所谓的玄学应该是存在的,对吗?”
浩夜,这下子连思考都没思考,便回答道:“应该存在,我也时常在经历这样的感觉,跟别人并没有说过。仅有两个朋友知道我这方面也是很强的。”
欧阳逸轩很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你的眼皮也跳过吗?而且像我的一样。”
浩夜听了,呵呵呵的笑道:“不一样,我们的表现不一样“不在一个位置。这说起来也奇怪,我到现在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
欧阳逸轩听了,好奇心立马被吊起来了:“老师老师说来听听,你是什么样的表现?”
浩夜回答道:“这是老师的一段故事吧!你要想听,等闲时,我给你讲,我这边马上要上课了。”
欧阳逸轩听了,很无奈的说道:“好吧,老师,再见!”
欧阳逸轩和浩夜想交谈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他略带怅然的放下了电话。
欧阳逸轩的定力很强,虽然问题没有完全得到解决,这之中也似乎让他明白了一些,人与人之间可能有一些事情,是冥冥之中相互关联的,只有感知而未加证实而已。
他不再去想这些了,而是认真的画着机器人的图纸,然后给他们计算着和实践机器最实际的操控部位——机器人大脑。
这是宏远县发生客车坠崖事故的第四天。乔家过来的人以及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商业合作的伙伴,还有国内外乔家近百家公司派来的代表们。一个个目色凝重,手捧鲜花。来到乔嘉辉与林荣的出事地点,做了一次祭奠。
一架直升机也从宏远高中的操场上起飞了,它绕过宏远县城一周后向宏远县的祟山岭岭飞去,那里将是乔嘉辉和林荣的最后栖息地。
乔父坐在副驾上神色平淡,老人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待到直升机飞到宏远县最高峰时。那里可远观整个宏远县城,一条犹如带子的河清亮可见的由西向东沿城而去。
今天阳光普照,青山绿水间充溢着一种美好,并不显忧伤。
此刻的直升机上坐了二十几个人,都是乔嘉辉和林荣的直系亲属,他们多数仍沉浸亲人永别的悲伤之中。但秦育良和张孝谦也在飞机上。
经过四天四夜的黑白颠倒,秦育良的脸色很难看,胡茬也长了出来,那英俊潇洒,温文尔雅的秦育良,看上去有一种无力回天的颓废感。张孝谦亦是如此。
直升机选择了一处鲜花满岭满峰之处悬停于空中。
乔父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你们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嘉辉与荣儿的直系亲属,但事已至此,这是他们俩个的命。人说夫妻能够生同床,死同穴,这是人生完美。”
“可嘉辉一直有向往大山的梦想,不是乔家赋予他董事长这一个位置,怕他就是一个徐霞客,他心心念念的是走遍世界的山川大地,江河湖海……这次就让我们替完成他的心愿吧!”
乔父说到这里,还是几度哽咽,终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坚强的老人还是要面对,别离的时刻强,还是掉下来了悲伤的眼泪,他的心在汨汨流血,且痛彻心扉,可他得忍着,大家长的身份要他必须坚强。
直升机内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又低沉。众人定定的坐在座位下,屏住呼吸,谁也不愿意打开那个那个看上十分精美的盒子,把这二人就这么的送走,送到青山绿水中。
这是一种生离死别,两个世界的交接,自是一次千难万难的久别不逢。
不知道是谁先哭了起来,接下来是更多的哭声,就在直升机里呜呜呜的响成了一片……
活着的人总是以最难过的心态品尝着这种离别的痛苦,然后又不得不去告别。
乔父在副驾上坐了很长时间,终于抬起了右臂,向后边的人挥了挥,说道:“嘉烁,育良,孝谦。送嘉辉与荣儿的这件事,就由你们三个一起完成吧!”
“知道么?嘉烁,你哥在的时候,他一直说你做咱们辉创集团的董事长最合适。他安顿我好几回,如果他不行了,一旦有事,让我一定要把你扶上位,不要让辉创集团失了航向,没了明天。”
机舱内的很多人听了乔父的话,又是一次潸然泪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乔嘉辉也曾有几次,在董事会上表示过,他要卸任董事长一职,且有意扶持乔嘉烁上马,没想到这都是真的。
乔嘉烁,泪如泉涌。大声的呼喊道:“哥,大哥,你这五年里,有多少次把我叫到你的办公室,给我讲着董事会的事宜与注意事项。你患病这五年来,有多少次再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掌舵,把咱们家族这一艘大船开稳开好。”
“五年来,你教给了我多少管理集团的的事情,你做了一本笔记,弟弟每次出差,都随身带在耳边,时时读阅,以中受益匪浅啊!弟弟心里怎么能不知道?你的话,弟弟一直铭记于心,怎么敢忘。可这个担子太重了,哥,我就盼着你永远在世上,只要听说你好转了,好起来了,知道我多开心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董事长这个位置。只同咱们哥俩一个在家坐镇指挥,一个在外听命而做,我做起事来就顺风顺水,你在,我的心里就有主心骨,干什么都不怕。”
“你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是咱们上小学的时候,就你讲给我的话,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敢忘过。今生今世更不敢忘,也不能忘。这一路走来,我们合作的多好啊!哥,你为什么要走。”
“你知道吗?你这一走,还有谁可以撑起辉创集团这艘大船。伯父老了,可是我,若跟你比起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让我怎么办啊……
乔嘉烁,憋闷了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早己通红那双眼,仿佛现在淌出来的是血,而不是泪。
乔父从副驾上下来,拍了拍乔嘉烁的肩膀:“嘉烁,辉创集团这条前进中的大船,交由你来掌舵,你哥是放心的。好好管理集团,不用怕,伯父虽老,尚能饭否。让它越来越好,越行越远,越走越稳。这是你哥生前对你的期待,知道吗?”
乔嘉烁很用力的点着头,口中却回答不出一个字了。
乔父又站在秦育良和张孝谦的面前,说道:“育良孝谦,你们两个是家辉生前最好的朋友,这是他对我说的。”
秦育良:“谢谢伯父转告嘉辉的话,这让我很开心。虽然嘉辉已经去了,但是您别担心,只要您老需要,我秦育良会随时随地都在。只要您有吩咐,育良也都会照办。因为嘉辉一家和我们一家已经是一家人了。您有什么事儿都不要见外。您和伯母,同样是我们的亲人。”
乔父,强忍着的坚强,此时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孩子一样扑在秦育良的怀里嚎啕大哭开了。这哭声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乔母,林父,林母,也是悲从中来,伤心欲绝,止不住泪水如决堤之河,淹没了一切。
秦育良清了清沙哑的嗓音:林伯父,林伯母,你们也不用担心,林荣是我的妹妹,你们的事就是我秦育良的事。所以什么都不要怕,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这才是林荣最希望看到的。你们说,对不对?”
林父林母,透过湿润的双眸,盯着秦育良那一脸的真诚,努力的点了点头,以示回答。只因,此刻的他们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张孝谦站在四个人的面前,说道:“伯父,伯母,林伯父,林伯母。你们也听好了,这也算我张孝谦一份。只要你们生活中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们听清了吗?
乔父乔母努力的点着头,说道:“孝谦,你这孩子,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的一手书法字画,早就征服了我们,我们也早就是一家人了。”
林父林母:“很早就听荣荣说过,他们有一个妹夫,很了不起的,是书画界的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说的就是你。谢谢你孝谦,你有心了。”
几个人经过一番的语言交流,交心一样说着话,一下子心都拉近了。
乔父:“时间已快近中午了,我们就送家嘉辉和荣儿走吧!希望他们到另一个世界,还是如此这般的相亲相爱,去开始他们又一世的生活,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好的。
直升机里的所有人,齐声回答到:“一定会的。”
在广袤的天宇下,直升机慢慢临山巅而行,乔嘉辉与林荣的身后事,在清山绿水环绕中结束。
当直升机离开这片峰恋时,乔父说道:“我的孩子,嘉辉小荣,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吧。那山那岭都属于你们了。”
今天的乔振宇,脸色终于好看了些,但因为有伤,他父母亲的葬礼并没有让他参加。他的输液瓶里加了点催眠的药物。当他醒来时,乔嘉辉和林荣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温暖的照在乔振宇的床上,一下温馨满屋。不知道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在他的床头上放了一束康乃馨,那花正脉脉的散着香。
下午三点多,乔振宇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回来了,后面跟进来的是桥嘉烁,秦育良,还有张孝谦。
乔振宇的身体是下不了床的,所以乔嘉烁一共雇用了两架直升机。一个是亲人们直接回省城。另一个是用担架把乔振宇抬上直升机,然后打算飞往机场,转乘去国外给他治腿伤。
乔嘉烁决定自己陪同前往m国,他相信,乔振宇的腿伤一定会好起来,因为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让乔振宇学会。将来辉创集团的掌舵人应该是属于乔振宇的。
这是乔嘉烁的决定,只有这样,才能报答他大哥乔嘉辉的知遇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