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地又滑过去几天。芙蓉镇表面上依旧是一派水乡宁静,但在那几座高门大宅的深院里,一些细微的变化,正如同春日泥土下的根须,悄然发生着。
县令夫人的赏花宴
县令后衙的小花园里,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陈县令的夫人陈氏设了个小型的赏花宴,请了几位交好的官家女眷。
几位夫人正坐在亭子里品茶闲话,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容颜养护上。一位夫人看着主位上的陈氏,忽然“咦”了一声,凑近了些细看:“姐姐这几日气色真是越发好了,瞧这脸蛋,光润得跟玉似的,连眼下那点青影都瞧不见了。前阵子不是还说因为老爷处理漕运公文,陪着熬夜,脸色暗沉得很吗?这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了?”
其他几位夫人闻言,也纷纷注目细看。果然,陈氏今日未施浓粉,肌肤却自然透出一种健康的光泽,眼底因长期熬夜导致的细微暗沉和干纹也淡化了不少,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容光奕奕。
陈氏被众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拿团扇轻轻掩了掩嘴角,眼底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得意。她这几日,可是严格按照那洒金笺上的说明,每晚净面后,先用那带着清冷花香的“玫瑰露”拍脸,再细细涂抹那名为“玉容膏”的香膏。起初只是觉得香气清雅,用后脸上润润的,很舒服。没想到连着用了四五日,效果竟如此明显!自己揽镜自照时,也是暗暗称奇。
“哪有什么灵丹妙药,”陈氏语气尽量放得平淡,但微微上扬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好心情,“不过是前几日,百草堂的温东家送来些他铺子里新制的养颜小物,说是依古方改良的,我看着精巧,便随意用了用。”
“百草堂?温东家?”另一位夫人讶异道,“他家不是卖药材的吗?何时做起这女儿家的东西了?”
“是啊,什么东西这般神奇?姐姐快与我们细说说!”
陈氏见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心中那点显摆的心思得到了满足,便故作神秘地压低了些声音:“听说他那铺子另开了个门脸,叫什么……‘美人坊’。东西是不错,尤其是那玉容膏和玫瑰露,用着极是舒服。不过嘛……”她拖长了调子,“听说用料讲究,制作不易,数量稀少得很,如今怕是还没正式往外卖呢。”
“美人坊……”几位夫人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看着陈氏明显改善的肌肤状态,再听到“数量稀少”,一种“我必须也要有”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首富周家的内宅
与此同时,首富周家的老太太院里,也上演着类似的一幕。
周老太太年过花甲,家境殷实,儿孙孝顺,唯一的烦恼就是年纪大了,身上皮肤总容易干痒,尤其是春秋两季,换了多少种润肤的香膏脂油,效果都不尽人意,不是太黏腻就是不够滋润。
那日温子墨送来“美人坊”的锦盒,她本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那玉容膏她试了试,觉得细腻是细腻,但对自己这老皮怕是没什么用。倒是那包名为“七白散”的粉末,说明上写着可洁面亦可沐浴后轻敷身体,她一时兴起,让丫鬟调了些,在沐浴后轻轻拍在了干燥的小腿和手臂上。
没想到,就是这无意间的尝试,却带来了惊喜。那粉末极细,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拍在身上凉丝丝的,很快便被皮肤吸收了,一点也不黏腻。最关键的是,用完之后,那种挥之不去的干痒感,竟然减轻了大半!皮肤摸上去也滑溜了不少。
连续用了几天,效果越发明显。老太太高兴坏了,对着前来请安的儿媳妇和大丫鬟们连连夸赞:“哎哟,百草堂温小子送来的那个什么‘美人坊’的七白散,可真是个好东西!比我以往用的那些猪油膏、香花香油强多了!用着清爽,这身上的痒痒也好了!你们瞧瞧,这皮子是不是滑溜了些?”
周家女眷们围着看,纷纷称是,心中也都对那能入得了老太太法眼、连顽固皮肤干痒都能缓解的“七白散”充满了好奇。老太太一高兴,直接吩咐管家:“去,打听打听那‘美人坊’在哪儿,什么时候开门,给我多备上些那个七白散!”
翰林府的安宁
而在这三家中,最让云无心感到欣慰的,或许是致仕翰林周老夫人的反馈。
周老夫人年纪最大,心境也最是淡泊,对容颜保养早已看淡。那日温子墨送来礼盒,她唯一多看了两眼的,是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安神药枕。
她素有失眠的毛病,夜里易醒,多梦。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当晚便枕了那药枕。枕头不高不矮,填充得松软适中,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木清香的宁神气息萦绕鼻尖,不刺鼻,反而让人心神渐渐安定。
那一夜,她竟睡得格外沉实,中途未曾醒来,清晨睁眼时,只觉得头脑清明,浑身松快,是许久未有过的酣畅睡眠。
老夫人信佛,觉得此物合该与佛有缘,对着前来探望的晚辈和旧友时,便忍不住提了几句:“百草堂温东家有心,送来的那个药枕,倒是有些妙处。枕着它,夜里睡得安稳许多。这制作之人,想必是个心思通透、懂得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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