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严修家回来后,严恕神奇地不再想东想西了。那个鹅黄色的幻像变成了现实生活中真正存在的人,严恕反而就没那么渴望了。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有了明确的目标吧。毕竟就如严修所言,自己若无功名,即使说服父亲去提亲,人家也不见得同意嫁女。
那么多想无益,不如把心思收回来,用在乡试上。
不过,严恕这些日子有些奇怪的状态还是引起了严侗的注意,加上这日严恕回家特别晚,更是显得有些异常。
于是严侗就问了家里的船夫,得知儿子今日其实很早就从书院回来了,只是并未回家,而是去了他大哥那里。他心生疑窦,这会儿去严修家做什么?
晚饭吃完以后,严侗问:“恕哥儿,你今日从书院回来以后去了哪里?”
严恕一惊,额?他就比平时晚回家了不到半个时辰,他爹怎么那么敏锐?
严恕飞快天人交战一下,要不要撒谎?他可以说就在书院和同窗讨论了一下策论或者墨卷的事,应该就搪塞过去了。
“额……没去哪里啊。我……从书院回来以后直接回家了。”严恕回道。
“你跟我来书房。”严侗一看严恕不说实话,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
严恕看他爹脸色不对,知道可能是露馅了,有些忐忑地跟着严侗去了书房。
“今日去哪儿了?是你直接从实招来,还是我直接刑讯逼供?”严侗倒也不和儿子废话。
“大伯家。”严恕低头轻声说。
“去做什么?一开始我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实话?”严侗连续问。
严恕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所有实情都和严侗说了。
讲完以后,他补充道:“孩儿知道错了。本来已经决定今日回来就收心,好好用功准备乡试。”
严侗本来听到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分心去想男女之事,还拿着人家女孩子的衣着长相之类的事去打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刚才严恕还敢当面撒谎,他已经打算好好教训儿子了。但是听到严恕最后补充的这几句话,又消了几分气。
他这个年纪,喜欢女孩子也算正常吧?知道自己收心,好好准备乡试,好像也不算太荒唐?
“就凭年龄和相貌清秀,你就能确定人家是陈家四小姐?万一是表小姐或者什么其他亲戚呢?不知所谓。”严侗瞥儿子一眼。
严恕低下头,他爹说得有道理,只能说是陈琰的可能比较大,当然,是别人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但是他如今就那么点信息,除非自己能再次见到那个女孩子,否则确定不了到底是谁。
“再说,就见了人家一面,还未交一言。你就色授魂与了?我都不知道你跟着伯淳师兄学的什么修心之法。那么多日静坐的功夫用到哪里去了?”严侗继续说。
严恕继续低头,被骂得脸上血红。他已经很久没在严侗面前觉得那么尴尬了。
“既然你自己说能收心,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出来你魂不守舍,想东想西。听到了?”严侗问。
严恕赶紧点头,他脸上烧到耳根子都红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严侗的脸色。
“之前那些分心乱想的事,我就当你年轻气盛,暂时不和你计较。那刚刚对我撒谎的账要怎么算?”严侗问。
严恕无话可说,跪了下来,一副已经知错的可怜模样,低声说:“请爹爹责罚。”
严侗看儿子这个样子,心下一软,也就不愿深究了,说:“罚你跪着好好反省。”
“是。”
严侗看了一眼低头跪着的儿子,摇了摇头,出了书房,直接去正房找李氏了。
“老爷的意思是,恕哥儿看上了陈家的四小姐?”李氏有些惊讶。
“不一定,只是有可能。”严侗说,“你认识那个女孩子么?”
“见过几次,陈四小姐的确是好相貌。虽然五官分开看都不算太惊艳,但是合在一起就是让人觉得很舒服,是书香门第女孩儿的品格。性子看上去也温和,人是不错的。”李氏说。
“呵,恕哥儿那小子倒是会给我出难题。照理说嘉善县也没什么我们严家高攀不起的人家,可是他偏偏看上了海宁陈家的女公子。他们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除非恕哥儿自己争气,能今年八月中举人,否则,我看……”严侗没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很明白。
“陈家现在也没那么厉害了吧?他们家三四代以前的确鼎盛。如今陈家主支在朝为官的也就两三个,而且官位不高。陈四小姐的父兄都不过是生员,恕哥儿有什么高攀不起的?”李氏没觉得自家孩子差在哪里。
“在朝为官的不过两三个?你口气不小。好像我严家有十几人在朝为官一样。自从父亲去世,我们严家有进士功名且在朝为官的人也就剩下一个了,而且五房的这位堂兄与我这一支在血脉上还挺远的。人家陈载的亲叔叔就是刑部清吏司主事。这能比么?”严侗笑了笑。
“先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吧。恕哥儿乡试在即,似乎不该想这些吧?”李氏有些疑惑地看着严侗。
“那当然,这臭小子正被我罚跪呢。让他好好醒醒脑子。不过……陈家的女孩子么……也不是不行。如果他真的喜欢。等乡试结束我找人去问问。”严侗说。
李氏一笑,说:“老爷真是心疼儿子。恕哥儿要摘月亮,老爷也愿意帮他吧?”
“别胡说,男大当婚,这也正常。”严侗也笑了。
“既然这样,老爷就别罚他了。恕哥儿读书辛苦,还罚跪那么久,别伤了身子。如今是二月的天,又是大晚上的,地上多凉?”李氏赶紧劝。
“我刚才不是问他去哪儿了么,他去严修家找三娘打听那个女孩子去了。还和我死不承认。我罚他难道不应该啊?”严侗没好气。
“哈?恕哥儿还挺聪明的,知道去找堂妹打听。”李氏抿嘴笑,然后又说:“他这个年纪,发乎情,止乎礼,都是正常的。老爷不要苛责了。”
“再让他稍微反省一会儿,我就让他起来。”严侗本也不打算把儿子如何。
大约过了一刻钟,严侗就让家仆传话,饶了严恕,让他回自己房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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