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罚跪以后,严恕回房开始写日记。他又好好反省了一下,的确如他爹所说,他只见了那个女孩子一面,什么品格性情全然不知,就色授魂与了,实在是不太合适。那么多日的静坐都白坐了。
原本从严修家回来以后,严恕就不再心里猫爪一样地渴望了解那个女孩子了。后来再被严侗一顿骂,他自己又一顿反省,严恕的心就真的不再游荡。
严侗看儿子状态恢复得挺快,觉得有些惊讶。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动情了以后居然能那么快收心。要么是恕哥儿并没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子,要么是他师兄的修心法子真的有奇效?
不管怎么样,严恕能收心总是好的。
而那开蒙的三小只那边,全哥儿是个刺头。他是有些聪明劲,但是也没孝哥儿这么好的天资。关键是,可能是被家里宠太多了,性子有些骄纵。三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在一起总有淘气的时候,而全哥儿基本就是那个挑事的。
严侗绝对不惯着,一顿戒尺拍打。想不到,全哥儿继承了他爹倔强的性子,硬是哭得快背过气去了,还是不肯认错。
严侗有点头痛,毕竟只是五岁的孩子,又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不能打太重了,可这小子的性子那么发展下去不行,万一步他亲爹后尘就麻烦了。
所以严侗狠下心重重教训了一顿,然后就给严思送回去了。让家仆传话,若再不受教,就不用再来了。
全哥儿自从回到严家以后,严修和严思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在外面的时候,条件虽然一般,但父母也是宠爱的,从来没挨过那么严厉的惩罚。他哪受得了这个?回家以后就向严修告状,哭得眼睛都肿了。
严修是真的心疼,但是他也知道弟弟这德性,所以送孙子过去的时候就是做好心理准备的。这时候他硬着心肠没安慰孙子,还让全哥儿好好反省。
严思知道了以后,更是直接再揍了全哥儿一顿,虽然下手不重,但是伤上加伤的滋味不好受,五岁孩子毕竟承受能力有限,一看所有人都不帮他,只能委委屈屈地认错了。
第二日一早,严思亲自带着全哥儿给田伟业和严侗登门赔罪。
“叔父,侄儿带着这个不肖子给您赔罪了。在家里已经教训过了。”严思进门就带着全哥儿给严侗跪了,然后对全哥儿说:“还不给叔爷爷磕头赔罪?”
全哥儿委委屈屈地磕头认错了。
严侗心里想:我不怕他不肖,是怕他太肖了。
嘴里却说:“知错就好。你是来这边读书的,不是来这里闹事的。不要整日招猫逗狗,摸一下这个,拍一下那个。沉下心来安心读书,知道么?而且先生教训你的时候,不能顶嘴,要好好认错。我们严家子弟都是尊师重教的。你不要让我再次看到你不敬先生。”
全哥儿乖乖点头。
从这日以后,全哥儿在私塾里就没敢再放肆。
严恕听愿哥儿带点幸灾乐祸的绘声绘色地描述事情的全过程,心里感叹:他爹的铁腕手段真是针对所有人的,而且居然一直都那么好使,真是见鬼了。
“愿哥儿,全哥儿年纪小,你比他大一辈呢,在他淘气的时候,要劝劝他,不要跟着他一起闹。你大了,要比他更懂事,知道么?”严恕对弟弟说。
愿哥儿说:“他太讨厌了,老打搅我背书。”
“他还小,不懂事。不过这次被教训以后,应该会乖一些。你要好好和他相处,知道么?”严恕摸摸愿哥儿的头说。
“嗯,他也挺可怜的,被爹爹揍了两顿。回家又被揍了一顿。屁股肿了好几日,凳子都坐不得。我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愿哥儿说。
“既然如此,你们以后就不要闹了,好么?”严恕说。
“只要他不来惹我,我肯定好好和他相处,如果我敢欺负他,爹爹也不会放过我啊。”愿哥儿眨眨眼。
“嗯,乖。”严恕笑着说。
从此以后,私塾开蒙的小三只相处和谐多了。
严恕看三个孩子读书的时候有说有笑的,觉得自己温书实在是太过于孤单了。就去找严侗说:“爹爹,我能不能抽空找同窗一起讲论学问啊?总觉得整日窝在家里太无聊了。”
“你去找谁?”严侗有些警惕。
严恕几乎要笑出来,他爹太像前世那种防孩子早恋的家长了。
他说:“找李师兄,李垣,可以么?”
严恕知道,如果他说自己找秦持中,他爹可能还会怀疑一二,但是如果找李垣的话,那就不可能是去瞎玩的,也不可能是去打听什么小娘子的消息。
严侗点头,但他还是问:“你不会是打着找李垣讲论学问的旗号去做别的事吧?”
“爹爹,您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严恕苦笑。
“好吧,你去吧。”严侗挥手让儿子离开。
这日用完午饭,严恕就乘船去找李垣了。
这时已经是二月底了,正值仲春时节,李垣家又在城郊,一路船行过去,两岸桃红柳绿,莺歌燕舞,严恕觉得自己出来放风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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